玄都,皇宫。
原本只属于皇帝张天玺一人能过的龙道上,此时多了另一人。
张天玺身披龙袍,热情地挽着一身戎装的刘虔方的手,向宫中走去。
“虔方,朕就知道,你出马一定行。”
刘虔方还有些穷迫,惶恐道“臣僭越龙道,已是大不敬,怎敢劳陛下亲迎……”
不待他说完,张天玺哈哈一笑,仿佛将这段日子来积郁的烦闷一扫而光。
“你还同朕客气,横扫南宣府,你是功,朕应当感谢你才是!”
“别在意什么繁文缛节了,走,朕和大哥早给你摆好了庆功宴,咱们君臣今天一醉方休!”
……
宴席散去,宫人们将群臣送走,偌大的殿内,此刻只剩下了张天玺,沙雪红,刘虔方三人。
张天玺似乎兴致很高,喝的一脸潮红,早屏退了伺候的宫女,一个人坐在位还在不停自斟。
自打他登基以后,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尽兴,或者说失态了。
这种日子,也只能在当初他们兄弟几个流连江湖之时的回忆中找寻了。
“虔方,给朕讲讲,你是怎么劝服曾旭那贱骨头的。”
刘虔方立马从座位上站起,他喝的也有些多,但不至于到放浪形骸。
“遵命。”
对于他来说,讲一件事似乎比做一件事难得多。
他需要一点时间来酝酿一下。
“哈哈,陛下莫催,让我们刘大帅好好想想再说吧。”
一旁的沙雪红见刘虔方有些窘迫,便帮他解解围。
这时,一阵嘈杂从殿外传来,将君臣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小姐,陛下有旨,要与刘帅谈事情,您不能进去啊!”
只见两个太监正阻拦着一个女孩,却又不敢使上强硬手段。
“哼!师兄摆庆功宴,我没来得及参加,他现在还在里面,别拦着我!”
沙雪红见状,一脸笑意看向张天玺,道“看来这听众又要多一个了。”
张天玺苦笑一下,向那两个太监喊道“你们退下吧,放她进来。”
两个太监如释重负,便见那女孩风风火火冲了进来,竟是白叶,她穿着长裙,没有了往日的英姿飒爽,但平添几分靓丽。
“师兄,你这太监也管的太严了,有什么事情还背着我偷偷说。”
张天玺尴尬笑笑,如今的玄都中,敢称他一声“师兄”的,也只有两人了。
一个是国公廖百炼,那也是当着楚莫了才这么叫他,而叫的最为自然,最为猖狂的,当属白叶。
她和莫松都有御赐令牌,可自由出入皇宫,但莫松为人老成持重,自然懂得不可恃宠而骄的道理,故此很难得动用这特权。
但白叶天真烂漫,觉着莫松无趣,做父亲的白鬼又整日为楚莫了奔波,便三番四次拿着令牌入宫来找张天玺。
或许是人结人缘,张天玺与白叶极为投缘,也不会计较白叶继续叫自己“师兄”,而且不论多忙也会抽时间陪白叶四处闲逛,可以说白叶在皇宫里太监宫女们心里的地位比常伴君侧的沙雪红还高,都得小心伺候这姑娘,谁让人家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呢。
虽然白叶自己可能不这么觉得就是了。
沙雪红平日也都住在宫里,自然也和白叶极为熟悉,笑着向她招招手,示意她坐下。
“白姑娘,做听众可以,得保持安静。”
白叶不满地撅起嘴巴,但还是跟着沙雪红的指示,找了个离张天玺不远的位置坐下,暗中吐了吐舌头。
“沙大哥就是规矩多!”
刘虔方对于这多出来的听众也是一阵错愕,但既然张天玺和沙雪红都没意见,他自然不会说什么。
准备了一番,在他那不带丝毫感情的语调里,关于南宣府的这段故事被娓娓道来。
……
话说当日刘虔方横扫南宣府,破城之时却未见府君曾旭的踪影。
于城池中临时搭建的帅帐里,刘虔方与两个副将正等待着斥候的回信。
“报!”
一身轻转的斥候如小旋风般冲入帐中,面对三个玄都军中的大佬,也只是微微欠身,没有过多的繁文缛节。
这都是刘虔方要求的,军情第一,别整那些虚礼。
“禀告大帅和两位副帅,我等已探到曾旭的踪迹!”
刘虔方面色冷峻,道“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