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晴头都没抬,只是专心的写着信,闻言也只是应了一声罢了。
南烛苦着一张脸,不知道怎么办了。苏清远交代他的话他还没说完呢。
夏雪晴又怎会不知道这丝帕的意思?
丝帕,蚕丝织就的,苏清远派人送这个给她,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横竖都是&1squo;思’。这是催她回去呢。
南烛最终还是憋不住了:&1dquo;夫人,王爷让我问问您及时就寝&he11ip;&he11ip;”
夏雪晴闻言笑了,暂且把搁下了:&1dquo;怎么着?整个暨阳的百姓都知道我们感情不和,他这么巴巴的过来问我是做什么?”
可怜南烛一个未成亲的,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只能红着一张脸站在旁边。
&1dquo;不急,让他等着,我把信写完再说。”
南烛也只好乖乖的在旁边伺候着。
一盏茶之后,夏雪晴这才终于不紧不慢的吹了吹墨迹,施施然的出了院门。
苏清远这边等不来自家的夫人,也只能撑着个脑袋坐在床上,仔细思量着自己又哪里做的不妥当了。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夏雪晴可算是回来了。
苏清远立刻把脸拉得老长,委委屈屈的控诉着:&1dquo;你看看你看看,咱俩这刚刚大婚啊,别的小夫妻都是婚燕尔,缠缠绵绵。你这一天天的倒好,回来的这么晚&he11ip;&he11ip;”
夏雪晴一听,也来了脾气了:&1dquo;你也知道咱们二人刚刚成婚?我一个将军之后,你明媒正娶回来的淮南王妃,每天就这么听着外头的风言风语,这幸亏是我心大,换别的姑娘,早跑回娘家去了。”
苏清远一听,立刻就没了说辞了,只能无奈的解释道:&1dquo;这也没办法啊,谁知道李桓那厮什么时候回抽风。这样子好歹能得几日的安宁。”
夏雪晴又怎会不知道这些?她嫁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将来要面对的,注定不会是寻常女子们家长里短的琐事。
夏雪晴同苏清远一同坐到了榻上,自怀中掏出了刚刚的那方丝帕,塞到了苏清远手中:&1dquo;横也思来竖也思,你当只有你是这样吗?我既然嫁了过来,你是我的夫君,那我肯定处处都为你着想。你想去看看那第三封信上记着的地方,那我肯定要陪你去的。现在我就写好家信送回去,总不至于咱们两个离府的时候,累我爹娘担心不是?”
苏清远倒是一直没往这方面动过心思,这下子一听,也是怪自己马虎大意了。
&1dquo;我爹娘走得早,因此我甚少考虑他们的事。夫人这么一说我才明白过来,实在是惭愧啊。”苏清远说着,就直接把坐在一旁的夏雪晴揽到了怀里,珍而重之的吻了吻她的面颊。
夏雪晴瞧着苏清远这个并无太大伤感,便也好奇的问了:&1dquo;当年的淮南王府,究竟是怎样的光景啊?”
苏清远怀里抱着她,慢慢的开始思虑。
&1dquo;晴儿,你还记得当初救叶寒衣回来的时候,你对我说的那一席话吗?”
乍一听苏清远这么问,夏雪晴仔细想了想,自己是真的不记得了。
所以夏雪晴只能摇了摇头:&1dquo;记不得了,能记住的就只有你问我的那句话。清远,我会渡你的。”
苏清远自是知道夏雪晴对自己的感情,他满足的抱了抱眼前的女子,感慨的说:&1dquo;咱们多像啊,你能记住的,皆是跟我有关的东西。我能记住的,却是你的每一句话。”
&1dquo;你当时告诉我,菩萨低眉,是因为渡不尽世间的所有苦楚。所以你眼前所见的不平事,你一定会救。这句话,我娘亲也说过,一模一样。”
&1dquo;她和你一样善良。她和我父亲爱民如子,整个淮南的百姓几乎都为他们供了长生牌位。所以他们二人的死讯传回淮南的时候,好多百姓为他们披麻戴孝,也因此,让李桓更加忌惮淮南。”
&1dquo;而你找我带你去红袖招的那天,正好是他们二人的忌日。”
夏雪晴这才想起了那天若有若无的香灰气。
&1dquo;不过淮南的百姓再悲痛,也不会有我难过了吧&he11ip;&he11ip;当时他们二人战死的消息传回来的时候,我才十四岁,当我刚刚穿上了那身藩王服制的时候,第一封信送来了。我才知道,我的父母是为人所害,我才明白,父亲上战场之前为什么把所有的亲兵全部留给了我。”
&1dquo;如若不是忌惮我淮南王府剩下的那些兵权,李桓早就杀了我了。”
苏清远越说越难过,他把夏雪晴摁在胸口上,不让夏雪晴看到自己此时的表情,良久之后才道:&1dquo;不说了好不好?我有点累了。”
夏雪晴窝在苏清远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点了点头。
她用的力气很大,就仿佛这辈子都不会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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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和叶寒衣是夏雪晴的贴身丫头,按理说庭院的洒扫是不需要她们做的。
可这都辰时了,还是不见夏雪晴喊她们俩进去伺候。这两个姑娘实在是没事做,帮着那些粗使丫鬟收拾起了院落。
可是里里外外的院落也收拾完了,洒水都洒过两遍了,还是不见里头叫人。
半夏撅着屁股趴在门缝里望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到。
叶寒衣毕竟年岁大些,看着半夏的样子也只是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