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细致入微。实际上,其中隐含着的重大玄机,是要按照帝国政治传统中太监必须&1dquo;按票拟
批红”的理论规制,将冯保手中的批红大权,在实践层面上剥夺掉,变成真正按照内票拟
批行的程式,由此使决定大政的权力回归到内来。
高拱当然知道,1o岁的小皇帝不可能读懂这篇东西的微言大义。但他只要皇帝按照惯
例将此奏疏回内即可。届时,他就会步步为营地安排下一步的攻势。
谁知,冯保也是此中老手。他并不将此奏折返内,而是直接代皇帝拟旨,曰:&1dquo;知
道了,按老规矩办。”这种漫不经心的回复,习惯上表示的含义是不冷不热、不软不硬的不
以为然。
高拱立即又上一书,强调了前者的重要,请回票拟,&1dquo;免失人心之望”。
四天后,冯保将此奏疏回内票拟。
高拱为皇帝草拟的批语是:&1dquo;览卿等所奏,甚于时政有裨,具见忠荩,俱依议行”———
折子已经看过了,对于时事政治很有帮助,完全可以看出上折子的人忠心耿耿,都按照上
面所说的办吧。
至此,高拱认为倒冯之时机已经成熟。于是,指挥一批监察官员接连上书,猛烈弹劾
冯保,锋芒凌厉,直取冯保的性命。
历经三朝,冷眼旁观了嘉靖、隆庆时代无数官场直取性命之倾轧的冯保,如今临到自
家头上,也慌了手脚。据说,他派往张居正府上密议的徐爵,和张居正派去给他面授机宜
的姚旷二人,违背皇家制度,连夜开东华门者,三番五次。遂定计,由冯保去面见皇后、
贵妃和皇帝,揭高拱的不臣之心。因为,高拱在隆庆皇帝去世时,曾经在内痛哭着说
过一句话,曰:&1dquo;1o岁太子,如何治天下?”冯保对皇家三位主要人物汇报时说:&1dquo;高拱指斥
太子为1o岁孩子,如何作人主?”并且,可能还谈到了高拱意图拥戴一位成年藩王入继大
统之类很难考证的话。
&1dquo;后妃大惊,太子闻之亦色变。”第二天,即隆庆六年六月十六日早朝,宫中传话出来:
&1dquo;有旨,召内、五府、六部众皆至!”另一位顾命大臣高仪告病在家。张居正亦告病,几
经催促,张居正扶病而来。(二十四)
八、张居正和冯保乘的是一辆真正的疯狂的过山车,完全没有人性化的设计,只有纯粹嗜
血的利害算计,或者能量耗尽,才能制止住那可怕的惯性。
在大殿前的台阶上,高拱对并肩而行的张居正说:&1dquo;今天这事儿,肯定是因为监察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