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宋致,目光沉冷了下去:&ldo;你是另一个s级生物的所有物。&rdo;宋致扬起了眉梢:&ldo;是啊,虽然我不喜欢你的说法。你无法渗透我的思维,因为我的思想被它保护着。还剩下一分钟了,墨夜。你决定杀了我离开,让周御死掉。还是朝自己开一枪,我们可以好好相处,以人类的姿态,吃吃冰淇淋,看看电影……&rdo;宋致的话还没有说完,墨夜拿起了桌面上的枪,朝着自己的肩膀扣动了扳机。&ldo;砰‐‐&rdo;地一声,子弹中的成分在他的身体里迅速蔓延。他仰起了头,眉心蹙起,感受着自己身体里每一个细胞被锁死。&ldo;很痛苦吗?&rdo;宋致问。&ldo;那是周御的脊髓液,我很高兴它和我的身体融为一体。&rdo;墨夜无所谓地将枪扔在宋致的面前。他的肩膀上溢出鲜红的血液,就像一朵随时要振动翅膀飞走的蝴蝶。伤口迅速被愈合。&ldo;看来你要保持人类的状态很久了。&rdo;宋致说。&ldo;把解体指令解除。&rdo;墨夜冷声道。宋致将双手举起,抱歉的摇了摇头:&ldo;很对不起啊,这个指令根本不存在。&rdo;&ldo;所以你是骗我的?&rdo;墨夜扬起了眉梢,但他真正的情绪就像淹没在柔软的河底,无法被看清。&ldo;是的。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想杀了我,不过我劝你不要这么做。如果你还想再一次见到周御,你需要我。&rdo;&ldo;听起来好有道理。我是第一个被你欺骗的s级生物吗?&rdo;墨夜好奇地问。&ldo;当然不是。不过我很想知道,如果你真的是一只夜灵,你会哪怕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要救周御吗?&rdo;&ldo;你在开什么玩笑?如果无法拥有人类的形态与他对等的相处,那我不如吃掉他,让他永远成为我的一部分。&rdo;墨夜用极为认真的表情说。宋致轻笑了一声,缓慢起身,像往常一样整理自己的袖口和衣角:&ldo;走吧。&rdo;&ldo;去哪里?&rdo;墨夜跟在宋致的身后。&ldo;去餐厅,找找有没有冰淇淋。&rdo;&ldo;我说,你用周御的脊髓麻痹了我的神经,减弱了我的能力,不会就是为了让我在这里陪你吧?&rdo;墨夜的双手搭在脑后,露出百无聊赖地表情。&ldo;当然是为了研究你。&rdo;宋致回答。&ldo;哦‐‐你想通过我,找到那个被你抑制同时又控制着你的s级生物的弱点,是吗?&rdo;&ldo;是。&rdo;宋致毫不掩饰地表达自己的目的。&ldo;只是你确定你想要脱离它吗?&rdo;墨夜的声音拉得很长,就像是要将宋致的神经扯断,露出最原本的东西来。&ldo;这是我的事。&rdo;他们真的来到了餐厅,这里还没有断电,但是厨师还有其他工作人员还没来得及撤离。他们一开始以为是某种危险生物进来了,大厨甚至拿着菜刀戒备着,一看见是宋致,大厨才缓缓把菜刀放下。&ldo;宋……宋先生……你怎么还在这里?&rdo;宋致在一张餐桌前坐下,墨夜坐在他的对面。当大厨还有那些工作人员看见墨夜的那一刻,都呆住了。宋致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ldo;我们的食物储备还够我们在这里生存多久?&rdo;&ldo;如果只有我们这些人的话,一年都没有问题。&rdo;&ldo;那很好啊。一年之内,那一边的人肯定会过来接我们。&rdo;宋致转过头来,看了眼大厨说,&ldo;给我煎一份牛排。给我对面的先生准备一份花式冰淇淋。&rdo;&ldo;是……是的宋先生!&rdo;嘴上应承着,大厨的眼睛还是没从墨夜的身上移开。宋致打了个响指,而墨夜则看向大厨说:&ldo;我想吃冰淇淋。&rdo;大厨这才醒过神来,进到厨房里去准备,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不知道是他摔倒了还是砸坏了什么东西。&ldo;为什么选择夜灵的形态?&rdo;宋致单手撑着脸颊问。&ldo;当然是在众多的生物形态中,夜灵的外表和特点,最容易吸引周御。&rdo;墨夜回答。&ldo;哦?什么样的外表和特点?&rdo;宋致撑着下巴看着墨夜。&ldo;不要太美丽,却有着坚定而忠诚的内心。就像周御自己一样。&rdo;墨夜回答。&ldo;没想到你竟然从一开始就选中了周御。&rdo;宋致笑着摇了摇头,&ldo;那么你到底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什么?你在他面前表现出对他独一无二的依赖,除了他的血液你不进食,你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里像个骑士一样保护他,费尽心思隐藏你的真实面目了解他的世界,你这样处心积虑,如果只是把他当做猎物或者繁育后代的营养,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rdo;花式冰淇淋被大厨亲自端着,送到了墨夜的面前。墨夜只是朝对方微微一笑,世间变得缓慢起来,大厨就不知道该如何挪开自己的视线。墨夜舀起一勺冰淇淋,送进嘴里,眯起了眼睛,似乎在品味着奶香以及甜度还有那清凉的感觉,接着他露出失望的表情:&ldo;还是周御的味道比较好。&rdo;宋致抱着胳膊看着墨夜不发一言,他的目光告诉墨夜:回答我的问题。&ldo;好吧好吧,宋先生你可真是个没耐心的家伙。对于你们来说,在尼伯龙根生存下去至少要遵守三大法则。第一,不要恐惧,那是被猎补的标记。第二,不要被美丽的生物所迷惑,越美丽越危险。第三,不要相信s级生物的拟态,这个世界的生物没有爱情。前两条我勉强接受,但是这第三条实在太恶劣了。&rdo;墨夜晃了晃手中的勺子,&ldo;你们真是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s级生物并非没有爱情,我们也渴望与其他生物建立一种特别的联系。只是这种联系是绝对的,纯粹的,容不得一丝动摇和背叛,你们人类天性不专一,所谓的爱情也是随性而来随性而去。而你,背叛了那个最信任也是最依赖你的家伙。&rdo;宋致的眼睛微微一颤,但却没有再留下任何情绪的波动。&ldo;对于大多数s级生物来说,自从你们人类到来,我们所需遵循的生存法则前三条……第一,不要向往人类,因为你们自私。第二,不要觉得人类美好,因为你们虚伪。第三,不要相信人类,因为你们是彻底的利己主义者。&rdo;墨夜倾向宋致,那双眼睛就像天空中的湖泊,将日月星辰包含其中。&ldo;人类的语言,你掌握的很好。&rdo;宋致说。墨夜笑了:&ldo;因为周御吧。&rdo;&ldo;他的话很少。&rdo;&ldo;他对我说的话很多。而且他说的,和他脑子里面想的是一样的。这是我最喜欢的地方。&rdo;墨夜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ldo;你刚才说的是对于大多数s级生物的生存法则。那么对于你来说呢?&rdo;宋致问。墨夜的眼睛垂了下来,继续用勺子将冰淇淋搅和在一起。宋致的目光撇过:&ldo;这里的食物虽然够我们生存很久,但冰淇淋并不多。&rdo;意思是尽量别浪费。&ldo;我想吃土豆炖牛肉,还有米饭。&rdo;墨夜忽然开口。&ldo;你吃不惯的。无论你有多么想要接触一切周御所接触到的,你们的触觉是不同的。也无论你怎样尝试周御所吃的食物,你们的味觉也是不同的。甚至于周御回去了,而你只能在这里,你们的世界本就是不同的。&rdo;宋致回答。&ldo;别告诉我你不打算让周御回来了。&rdo;墨夜扬起了眉梢。&ldo;他那么优秀,当然不会。而且你在这里,以他的性格赴汤蹈火也要回来找你。&rdo;墨夜闭上眼睛笑了,他的笑容很沉静:&ldo;你的话让我很开心。&rdo;宋致转身对大厨说,&ldo;再做一份土豆炖牛肉配白米饭。&rdo;&ldo;是的,宋先生!&rdo;&ldo;谢谢了。&rdo;墨夜笑了。&ldo;那么今天的最后一个问题,我们带回来的夜灵遗骨样本到底有什么问题?为什么培养出来的夜灵如此嗜血?这到底是天性,还是我们的研究和技术有问题,造成了基因缺陷?&rdo;&ldo;这可不是一个问题,你们嘴巴上说着只是最后一次,只要最后一个,都不是最后。&rdo;墨夜叹了一口气,&ldo;你们最初所猜想的夜灵为什么毁灭?&rdo;&ldo;被其他的强敌攻击。这是概率最大的可能。&rdo;&ldo;好吧,疾病也是一种强敌。&rdo;墨夜回答。&ldo;疾病?什么样的疾病?夜灵只一种自愈能力很强大的生物……&rdo;宋致是十分惊讶的。墨夜朝不远处几个看着他们的工作人员招了招手。其中一个走了过来。墨夜闭上眼睛,那个工作人员顿时像是着了魔,来到墨夜的面前,也跟着闭上了眼睛。&ldo;你想要干什么?&rdo;宋致蹙起了眉头。&ldo;我在学习你们人类的知识,这样才能用你能理解的方式去解释。我无法读到你的想法,那么我只能去读别人的。&rdo;几分钟之后,墨夜骤然睁开眼睛,而那名工作人员就像脱力一般坐倒在了地上,似乎十分疲惫地用力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