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轻微的呼唤自床上响起,却原来是元西醒了。
看着流夜突然阴沉的脸,我不禁有些想笑。现下是什么状况?若是拍在电影里,岂不是标准的“捉奸在床”?!只可惜我若是想看到身为一国之君的流夜因为元西而吃醋,恐怕要等到太阳从西边出来的那天了。我微笑道:“夜,等我一下。”转身走到床边道:“醒了吗?”
元西在床上跪起身来,柔顺的应道:“请王爷恕罪,元西竟睡着了,没能伺候王爷起身。”
“罢了,你也累了。”我伸手抓过一件衣服说道:“若醒了便起身见驾吧。”
“见驾?”元西纳闷的眨眨眼,随即就领悟到是流夜来了。到是没用我催,他便闪电般穿好衣服,下床扑跪在流夜面前。“奴才见过皇上,不知皇上驾到,请皇上恕奴才失礼之罪。”
“抬起头来。”流夜觉得自己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克制住心中的暴怒,依旧可以平静的发声。流玥的床上竟然真的有人!早该想到的不是吗?他刚才的模样分明就是激情过后的慵懒和飧足。那令人窒息的性感都是因为面前这个不起眼的男子吗?流夜悄悄的攥紧了拳头。
元西完全没想到流夜竟会在此时到来,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却在流夜温和平静的脸上看到了一闪而逝的厌恶。
果然是他!流夜微微皱起眉头。流玥一向是不甘寂寞的,但却很难看到他对玩物温柔。这男子竟可以例外吗?
“你这次的玩具还蛮漂亮的嘛,叫什么名字?”流夜伸手重重的扣住元西的下巴,故作轻松的调笑道。
“回皇上话,奴才叫元西。”元西只觉得下巴快要被捏碎了,但却丝毫不敢闪避呼痛。咬牙忍耐中,两串泪珠已滚滚落下。
“哎呀,怎么哭了?莫不是讨厌朕吧?”温和的笑容下是如刀锋般的冰冷。
“夜,别逗他了,让我替你检查一下伤势。”今天的流夜很不对劲。我轻轻拉过他的手腕对元西说道:“还不下去准备茶点。”流夜没有抵抗,我的手扶上的同时,他已放松了力道,元西也连忙起身退了下去。
拉过流夜坐下。仔细的检查了他的脉象后,我的笑容灿烂起来,“夜,你的伤势基本痊愈了。”
“是吗?很好啊。”流夜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停了片刻,他突然说道:“玥,那个叫元西的好像很好玩的样子,你不如给了我吧。”
话音刚落,便有一声脆响传来。原来是正准备奉茶的元西闻言惊骇下,失手将茶盏掉在了地上。“皇上恕罪!王爷恕罪!”没等流夜呵斥出声,元西已跪下请罪。
“这么笨的人怎有资格服侍你?容貌也不过是中人之姿,玥你怎么会喜欢这种货色?”流夜轻蔑的口气令元西惨白了脸色,我却不禁大感怪异。流夜一直是温和宽厚的,几时变得这般刻薄?
“怎么样?你以前不是一直想要户部侍郎的次子吗?我就用他跟你换吧。”
户部侍郎的次子?这又是怎么回事?仔细回想后,我终于记起:那还是在离燕努力败坏名声的时候。这户部侍郎的次子好像叫严什么宇,到还真是个美丽的男子。但当时的离燕怕也是故意惹事的目的居多。那时流夜曾对离燕多方劝戒,最后还让人选了两名美貌的男子送入他府中,这才让离燕放弃了那位严某人。
那么我刚刚听到的是什么?那家伙再怎么也是官宦之子,流夜是疯了吗?认真的思索却依旧想不出流夜会怎么做的理由。就算要继续败坏我的名声也用不着把自己也牵扯进来吧?再说了,恐怕我早已毫无名声可言,应该也没什么破坏价值。
抬起头却对上元西绝望的目光,显然我长时间的沉默让他以为我打算食言了。但令我欣慰的是,即便是如此,元西望向我的眼中也没有一丝的怨恨和不满,有的只是浓浓的哀伤和心如死灰的绝然。看来他的忠诚是可以稍微信赖了。我冲着他微微一笑,安抚之意随着眼瞳中光华流转,澄澈的声音轻易的冲淡了屋内郁结的气氛。
“夜你说晚了。”我起身将地上的元西提起,“你要是早一天跟我要他,我定然二话不说就给了你,但昨晚我已答应他决不将他转送他人了。”那一瞬间,元西眼中爆出的光彩仿如夜空中的繁星,充满了勃勃的生机。
很多年以后,提起这件事,元西眼中的神采依旧璀璨夺目、一如当初。
“你竟如此在意他吗?”流夜眼神阴郁,冷笑道:“一个从妓院里买来的下贱货色,值得你忤逆我吗?”
“夜,你怎么了?”我实在忍不住了,不由轻声喝道。
那个充满戾气的人是夜吗?是什么让他失去了以往的仁慈和理性,荒淫好色、刻薄残忍角色向来是由我扮演的不是吗?
我的声音很小,流夜却仿佛听到了一声惊雷。一个战栗后,惊恐的神色逐渐爬上了他的脸庞。没等我开口,流夜突然跳将起来,转身便向屋外走去。
“夜!”他突然慌乱的样子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不由急呼出声。
流夜的脚步停了下来,但却没有回头。“玥你还是出宫去吧。我的伤也好了,总不能一直将你留在宫中,想必你也还有要做的事吧。”
我闻言一愣,不免有些黯然。其实早就应该回府去了,自己执意要多留这些日子,也不过是不舍每天与流夜的相处罢了。而今赶人的话已听入耳中,我也只有低声答应。
又走了两步,流夜再次停下道:“今日辰时会有两千禁军在校场等候,若是认为有用便尽管挑去。不必拘泥于一千之数。”说完也不待我回答便开门离去。
我静静的站在那里,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回头看看元西水光盈然的双眼,心中不由暗骂: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择士
无论再怎么迷惑,我也不会耽误正事,辰时未到我已只身来到了校场。两千兵卒到是已然在校场等候,见我到来,一个将官便越众而出,到我面前行礼道:“白延斌见过摄政王,末将奉旨带领两千禁军在此候命。”
“小白是你什么人?”我淡然问道。虽然没有特意叮嘱,想必流夜也不会将此次行动的内容透露出去,面前这人该是也不知情吧。
“回王爷的话,如果王爷指的是禁军统领白延临,他是末将的兄长。”白延斌恭谨的回答。
“嗯。”我轻轻点了点头。看来到像是小白的侄子,只是性格稳重,应该有不错的能力。
“这些人是你负责的吗?”
“回王爷,是末将统领。”
“这些军士上过战场吗?”我边问边向校场走去,心中思索着该如何挑选合用的人手。
“回王爷,大多没有上过。但禁军向来是所有军队中质素最好的,王爷尽可放心。”说着他不禁挺了挺胸膛,很是自豪的样子。
我不置可否的轻哼一声,人已登上了校场的高台。“传令下去,上过战场、杀过人的站在左边,其他站右边。”没有经过战火和鲜血洗礼的士兵根本称不上真正的士兵。我的任务已经够艰巨了,再让我和一群新手一起干,会被拖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