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公子一身红衣,本是吉利之意,加之今日顺风顺水,公子今日鸿运当头,必有好事降临。&rdo;银发老人眯着眼睛道,&ldo;今日乃是公子姻缘大吉之日。&rdo;大吉之日?东方不败看着胡诌的老头,不知怎的就想起曾经杨敛对自己说过名字的事情,面色一寒,若是这些话真的可信,杨敛又怎么会消失这么些年,生死未卜。童百熊东方不败面色阴寒,皱眉上前对老者道,&ldo;你这老头,胡说什么呢。&rdo;说着,扔了一些碎银子到桌上,&ldo;莫要胡说,快些走开,&rdo;若是惹得教主不高兴,这个老头子下一刻怕就没命了。老者倒是不惧童百熊的恶声恶气,把银子放进自己荷包里后,才慢悠悠的道,&ldo;公子别不信我小老儿的话,今日公子必会遇见心仪之人。&ldo;东方不败看了眼老者,微微垂下眼睑,&ldo;走。&rdo;桑三娘与童百熊交换一个眼神,一言不发的跟了上去。一艘小画舫就在这个时候靠了岸,坐在船舱中的白衣男人拿了自己的包袱,走出画舫,抬头看到的便是湖边的青石小路与垂柳,明明是四处可见的东西,他却觉得格外的亲切。&ldo;杨君,你真的要去寻你的爱人吗?&rdo;一个穿着和服手执团扇掩面的女子跟着出了船舱,面带不舍的看着白衣男子,&ldo;只要你愿意留下来,父亲大人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rdo;白衣男子闻言只是一笑,&ldo;没有了爱人,有了一切也不过是虚无,上村小姐,杨某一直感谢令堂救命之恩,若是没有上村大人,在下早已经死于鱼虾之腹。&rdo;听闻他这一席话,上村不再挽留,只是微微欠身,&ldo;杨君为上村家这三年做的事情已经偿还了这举手之劳的恩情。无论怎么样,上村家的大门永远为杨君你敞开。&rdo;这话说完,船已经靠岸,她看着白衣男子连片刻的停留都没有便跳下船,她莞尔一笑,&ldo;杨君,请多保重。&ldo;白衣男人对她抱拳,然后转身看着属于大明朝的建筑,深深吸了口气,历时三年,他终于能回到东方身边了。画舫慢慢离开岸边,一个向南,一个向北,杨敛没有想到自己真的掉崖不死,只是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躺在船舱中,离江南已经有十多天的航海路程。救他的是扶桑的商人,明朝虽然对外经商要求严格,但是仍旧有一些沿海国家到明朝经商,而这上村一郎便是来自扶桑的商人,他因为伤得严重,加之海上航行辛苦,到了扶桑竟然在床上躺了几个月。这三年帮着上村家经商,总算是报了救命之恩,如今回到大明朝,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是真的踩在有着东方的土地上,而不是那个岛国之上吗?&ldo;公子,买几朵花儿吧,今日下午白化宴上你便能给心仪的姑娘投花儿了。&rdo;一个提着篮子身着粗布衣服的女孩子走到杨敛身边,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杨敛,眼中充满渴望。篮子里摆放的无非是一些常见的花儿,杨敛也不知道什么投花儿,只是见小女孩不容易,掏了些碎银子给女孩,&ldo;拿去吧,花我不要。&rdo;哪知女孩子接过碎银子,把篮子往杨敛手中一塞,转身就跑进人群里,似乎害怕杨敛后悔一般。苦笑着看着手里的东西,他一个大男人提着这个算什么?往四周望了望,在望到某一处时,眼睛犹如定住了一般,就连眨眼睛的力气也丧失了。当你爱一个人时,即使他的身边有这拥挤的人群,你仍旧能一眼在人海中发现他,别人在你眼中便是那没有意义的灰白,而那一个人是世界上最艳丽也是唯一的色彩。杨敛失神的看着那个身穿红衣的男子,三年的时间,他似乎瘦了不少,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睡觉,有没有…另外一个人陪伴在他身边?满腹的思念在此刻通通淹没在哽咽的喉间,杨敛觉得,如果现在叫出在心中默念过千万遍的两个字,他一定会没出息的红了眼眶。看到东方不败即将消失在转角处,他的喉咙紧了紧,&ldo;东方…&rdo;明明想要追上前去,可是脚却连动也不能动。东方…东方不败脚步僵住,这种幻觉每日如影随形,可是从未像今日这般强烈,他侧头望去,就见西子湖畔,白衣男人就像是傻了般站在柳树下。四目相对,一眼便是多年的思念。&ldo;教主?!&rdo;桑三娘惊讶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前方,什么事情竟让教主用到这般轻功?!她回头看去,顿时呆住,眼见白衣男子与教主在人来人往的湖畔相拥,良久后,她却突然有种松口气的感觉。耳中再次浮想起教主曾经说过的话,&ldo;他没有死,本座等着他实现诺言。&rdo;后来再也没有谁提到杨敛,同时再也没有人敢随意进教主的屋子,教主似乎变了很多,却又仿佛什么都没变。也许,对于教中之人来说,不过是少了一个总管,与往日也没有多少差别。杨敛这个名字,有人忘记了,有人不敢提,也有人不想提,不愿提,桑三娘听闻教主院子的灯一夜比一夜歇得晚,神教一天比一天壮大,心中却明白,若是可以选择,也许教主宁可杨敛还在自己身边,而不是要这声名显赫的日月神教。&ldo;东方,&rdo;手中的花篮掉在地上,落了满地的花,杨敛却顾不上这些,伸手抱住了眼前面带惊喜以及不敢置信的红衣男子,&ldo;东方,东方…&rdo;东方回搂住他,紧紧的不让两人露一丝缝隙,听着耳边一声声呢喃,良久才道,&ldo;三年零五个月了。&rdo;&ldo;嗯。&rdo;&ldo;已经过了四个年。&rdo;&ldo;嗯,&rdo;语气微微的颤抖。&ldo;你欠我很多月俸。&rdo;&ldo;东方…&rdo;男人不是不流泪,只是不到情深处。温热的眼泪滴落在东方的脖颈上,东方紧了紧怀抱,&ldo;本座日后一定要把你锁住,你即使死也要死到本座眼前。&rdo;本是极严厉的话,可是&ldo;死&rdo;在东方的口中,却带了微微颤音,泄露了他心中的担忧与恐慌。杨敛闭上眼,闻着东方身上熟悉的香味,&ldo;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rdo;三年多的思念,让他日日不得安睡,每每闭了眼,就想到东方会不会遇到不好的事情,会不会有人找东方的麻烦。而自从进入大明地界后,他更是一直没有睡安稳过,想要见到东方的喜悦就像是让人止不住兴奋的药,即使身体疲倦道极点,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现在紧绷的精神在拥抱住东方一刻,终于松了下来。靠着东方的肩头,他轻轻说道,&ldo;东方,我困。&rdo;陷入黑暗之时,周围不再是冰凉与恐慌,而是温暖的怀抱。这是东方,所以即使这么睡去,也没有关系。东方看着在自己肩头睡去的人,心头一慌,搭上他的手腕,发现不过是劳累过度,方松了口气,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童百熊等人,&ldo;马上去准备画舫。&rdo;环着沉睡过去的人,他眼中是未有过的坚定,如果放手的结局是这个样子,不如把你牢牢锁在身边。34正文天生一对---清风徐徐,虽然已经是春天,可是空气中依旧带着料峭寒意,东方看了眼旁边的窗户,放下窗上卷帘,看着软榻上面色憔悴沉沉睡去的杨敛,弯腰脱去他身上的外套,正待给他盖上被子,突然看到杨敛的手背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痕,手微微一抖,拉开床上昏睡之人的袖子,只见上面也有几道泛白的伤痕,即使时间过去这么久,已经不甚明显,东方却知道,当初杨敛身上这些伤痕有多深,也不知道这个一直没受过伤的人受了多少苦。东方吸了一口气,脱下自己的外衣,躺上软榻侧头看着这个自己思念多年的脸,缓缓的闭上眼睛,伸手握住杨敛微凉的手,这一次不会是梦了。游船上带着日月神教的标志,没有一人敢上前进行叨扰,对于日月神教,很多人是又敬又畏,敬的是日月神教行事作风,畏的是日月神教的势力,除了五岳大派,谁敢与日月神教相提并论?湖面上船只虽多,但是所有人都很自觉的避开印着日月神教标志的船,等船划过之后,又伸长脖子观望。毕竟传闻中天下无双的东方教主是什么样的,他们也很好奇。&ldo;唉,今年神教的教主又下江南了,&rdo;一个船夫一边划着船,一边对船上两个显然十分好奇的客人道,&ldo;每年的春天与冬日这神教的教主都要下一次江南,还是咱们江南景致优美,不然怎么连神教的教主每年都来游玩。&rdo;&ldo;船家,你又怎知他是来游玩而不是办事的?&rdo;一个客人看着前方缓缓前行的画舫,感慨的想,不愧是日月神教,明明是一艘不大的画舫,但是给人的气势却是不容忽视。船夫笑了笑,倒是有几分不与他争辩之意,看着远去的船只,这要办事的人,哪会在这个时候坐画舫游湖?桑三娘站在甲板上,看着湖边的景色,看了眼放下帘子的船舱,喟叹,&ldo;没想到杨兄弟还活着。&rdo;当年因为杨敛的失踪,整个神教差点没有翻天,当得知杨敛掉落悬崖,丹青生竟是被教主一掌打得去了半条命,因为见到丹青生手上的剑,教主才少用了五分功力,让丹青生勉强留下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