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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后妃传之珍珠传奇》作者:沧溟水
文案
天姿蒙珍宠
明眸转珠辉
她是大唐三百年历史隐秘而最富传奇的一页。
她是一位皇帝的母亲,而据说,另一位皇帝,为她虚悬后位十七年。
是爱,是悔,是虚,是实?
历史的真相渺若云烟。
而我只是想,追寻千年以前
她灿若流星的步伐,她千折百回的爱恨
流转于庙堂与江湖之间
代宗李俶,回纥可汗,安禄山之子
此身何归……
出版简介
大唐后妃传:珍珠传奇。
腾讯作家杯冠军作品,腾讯、晋江、天涯、红袖添香、四月天、新浪……百万点击,万千追捧!《后宫》之后,最令人期待的后宫传奇!
她是大唐三百年历史隐秘而最富传奇的一页。她是一位皇帝的母亲,而据说,另一位皇帝,为她虚悬后位十七年,追寻千年以前灿若流星的步伐、千折百回的爱恨,流转于庙堂与江湖之间……
天姿蒙珍宠,明眸转珠辉。
贵为储妃的沈珍珠,清婉隽秀,丽质天成,广平王李俶,丰神俊朗,霸气多情。二人一见倾心、刻骨相恋。李俶将珍珠疼入骨髓,爱至心灵。但君王的爱情,没有恒常的主题曲。在安史之变的兵马乱世中,在争权夺势的宫廷暗战中,珍珠以薄柳之身,承载起命运的跌宕与流离。她愿意与夫君共同进退,虽屡遭丧乱,也甘之如饴,毫无怨言;但她无法承荷他的猜疑、欺瞒与背叛。珍珠想要的,只是一份恒久如新的情;李俶不能舍弃的,除了她,还有这锦绣江山。从烟波浩淼的太湖畔,至富丽繁华的长安城,再到朔漠无边的回纥,阴冷孤桀的少年玩伴安庆绪、睥睨天下的夫君李俶、声威震世的回纥可汗默延啜,在她的生命中交错出现,对她深情拳拳、不离不弃。一程烟水,万重羁绊,沈珍珠柔情千斛,情归何处?
曲江池畔春如织(一)
天宝十二年三月初三,一扫素日来的阴霾,湛蓝的天隐隐透出和煦温婉的光泽。从长安城至曲江池,逶迤十数里,尽是绵绵不绝的人群:幞头袍衫神态闲适的男子,衣裳华美浓妆重彩的妇人,窄袖银带衣饰简约的少女,甚且夹杂些奇妆异扮的波斯、高昌人和昆仑奴。虽未至辰时,东西两市早已喧闹非常,一路过来,酒帘飘摇,自有千娇百媚的胡姬立于酒肆正门,兰陵美酒郁金香,葡萄夜酒逞轻狂,还有波斯的三勒浆、龙膏酒,都是香醇无比。
这是自古相传的上巳日,更是大唐法定的三大节日之一,从圣上至庶民,莫不喜悦盈腮,华服出行,曲江池畔饮宴游春,东坊西市猎购心仪之物,尽享天下太平的舒闲。
春光懒困倚微风,嫩蕊商量细细开。曲江池畔早早赶到的女子妇人,以竹竿挂起罩裙遮蔽初起的阳光,三三两两散坐于堤岸,这红的紫的蓝的“裙幄”,映照在清澈嫩绿的江面,交织在江畔连绵起伏的宫阁亭楼之间,别是一番情趣。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小姐,你瞧这曲江水,碧波荡漾,温顺平和,倒真不比咱们太湖逊色。”说话的是散坐在东岸一名侍女装扮的,梳着低鬟,小山眉,全身牙白的衫裙,似模似样的吟着诗,手已止不住去拨弄那缓缓流过的江水,面上宜喜宜乐,娇俏可人。她湖蓝色的罩裙,已成为“裙幄”,在以红紫居多的“裙幄”群中,倒也是异数。
被呼作小姐的那名女子,便是沈珍珠,以本朝观点而言,她身量略嫌纤弱,但面颊线条圆润流畅,五官细致精巧,确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尤其明眸若水,神韵流动,睿智可窥;长眉入鬓,疏密均匀,英气暗蕴。自去岁赴京探望官任秘书监的父亲沈易直,她便羁留至今,现已春暖花开,过了这长安城最繁华鼎盛的“三月三”,就该打点行程,返回吴兴了。她本自一直临江怔怔出神,听了侍女的话,点头笑着赞许道:“素瓷,你最近果真进益了,我要考考你,你可知道这首诗的意思?”
这可难住了素瓷,好在她向来和小姐亲厚,吐吐舌头,实话实说:“没有小姐教授,我哪里知道?不过昨天我帮你收拾书案,看见一本书正翻开,上有这句诗,觉得顺口好听,读了几遍,才勉力记住了。”
“这是屈原《渔父》中的一句,字表意义浅显,但内蘊深意。所谓微言大义,莫过于他了。”沈珍珠眉头深蹙,似乎有什么烦恼解不开。
“屈原!我记得小姐以前曾对我说过,”素瓷想了想,有些艰涩的背道:“小姐说:屈原大夫,刚直不回、偏执重情,明于治乱,娴于辞令,可惜报国无望,自沉汨罗江而死。”见深珍珠点头,又说:“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小姐你还没说呢!”
“当初屈原被流放,在江边苦吟,凄苦憔悴,忧愤欲绝,一名渔父上前询问道:‘你不是三闾大夫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屈原说‘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故遭放逐’。渔父就说了你吟这段句子,实质上含有隐喻,用水清濯缨比喻明世则仕,用水浊濯足比喻昏世则隐,意思是劝屈原大夫随波逐流,不必过于执着,不过屈原最终没有采纳。”忧思千年以上,她眉宇略带愁绪,如入氲氤。
“哦,我说为什么!原来屈大夫的故事触动了小姐的心事,小姐正在为该入仕,还是隐逸发愁呢!”素瓷十分聪明,怪怪的笑了起来,顺带朝沈珍珠做了个鬼脸。
“小丫头,说些胡话!我一个女子,有什么入仕、隐逸的!”沈珍珠嗔道,抬手做势要打素瓷。素瓷弓腰一闪,跕起脚附在沈珍珠耳畔,微声说道:“选妃,难道还比不上科举入仕么?”沈珍珠脸上一红,低声道:“偏你什么事都知道,谁告诉你的?”
素瓷微有迟疑,便回答道:“是夫人,她……让我多留意你呢!”沈珍珠早已料到,心中微有酸意,说道:“母亲倒是很盼望我选妃的!”侧头问素瓷:“你怎么看?”
素瓷笑答:“小姐万事自有主意,我可不敢胡说!我只是觉得,小姐才华过人,若不选妃实在可惜。”
正在说话间,忽听得一声清越的鸣杖开道之声,遥遥望见对岸一行三辆华彩车辇飞驶而过,辇内美妇人高冠入云,珠宝缀身,贵气喧天,辇后是捧满玉馔珍肴的侍者和仆从,眨眼间已进入池边新筑、侍卫林立的六如亭内。
国夫人、贵妃……女宠……擅权、安禄山……游人星星点点的议论,一只蜻蜓掠水而过,江面涟漪微微。
“才华?”沈珍珠苦笑着摇头,本朝有才华的女人多了,从则天皇后、太平公主、上官婉儿,至中宗韦氏、去世不久的武惠妃,有几个不是身背骂名,血溅五步,凄凉收场,终于轮到自己去趟皇家这浑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