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好的,少爷。&rdo;米高只是搂住了蕾娜的肩膀,像是护花使者一样,只有当事人知道自己和被胁迫没有两样,只能频频回望戴维。&ldo;能和我一起去露台上聊一聊吗?&rdo;安东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ldo;我想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聊的。&rdo;戴维正要转身走向米高,安东尼却拉住了他的小臂。&ldo;你觉得我们在这里来一个法式热吻怎么样?&rdo;安东尼用提议的语气问。戴维顿了顿,闭上了眼睛,要紧牙关回过头去。两人来到了露台上,眼前则是夜幕中的泰晤士河,被称为&ldo;流动的历史&rdo;。微风迎面而来,戴维却没有了欣赏的雅兴。&ldo;你在这里,就意味着欧利文也应该来了伦敦。&rdo;安东尼撑着脑袋看向远方,&ldo;他是那种不把你放在视线范围内就会不安心的人。&rdo;戴维失笑:&ldo;别说的你好像很了解他。&rdo;安东尼缓缓转过身,手肘撑在露台的边缘,夜风轻抚着他的发丝,勾勒出优雅的弧线。&ldo;如果要赢,我们就需要了解自己的敌人。&rdo;&ldo;敌人?我怎么不觉得欧利文算是你的敌人。他是个画家而你是个军火贩子,你们之间毫无瓜葛。&rdo;&ldo;谁说没有?&rdo;安东尼伸手勾起了戴维的领带,戴维刚要向一旁侧去,安东尼就将他拉了回来,&ldo;就是你了。&rdo;&ldo;这太可笑了,安东尼……你总不至于要告诉我说你爱我吧!&rdo;戴维已经对这个男人总是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而感觉不耐烦了。&ldo;我爱你。这是可笑的事情吗?&rdo;安东尼的目光与夜色交融在一起,让戴维忽然之间辨别不清楚幻想与真实的界限。&ldo;现在不是可笑……而是荒谬了……&rdo;戴维垂首,看着对方扯着自己领带的手指,&ldo;您爱的应该是血腥与杀戮。&rdo;安东尼垂首而笑,有几分落寞的感觉:&ldo;我知道自己身处地狱,所以看见站在天堂里明净无暇的你,就总想将你扯下云端。&rdo;戴维望向别处,安东尼却不知何时扣住了他的手指。&ldo;走吧。&rdo;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戴维已经被他拽着穿过了晚宴的大厅,朝着门口走去。&ldo;你想干什么?&rdo;&ldo;和你约会。&rdo;说完,安东尼的脸上展露出一抹恣意的笑容。戴维回过头去,看见宴厅里的蕾娜一脸担心。刚来到门口,戴维想要甩开对方:&ldo;安东尼!&rdo;&ldo;我知道你不愿意,但是我一点不想说出威胁你的话来,你知道的,要你妥协,我有一百种方法。&rdo;安东尼替戴维打开了车门。戴维僵在那里。就在这个时候,路灯的灯光将一个身影拉长,冷冽的声音似乎把空气都冰冻。&ldo;但是我不喜欢他随便上别人的车。&rdo;&ldo;欧利文!&rdo;戴维喜出望外。&ldo;啊,啊,我就猜到这一次我的愿望又会落空。伦敦毕竟是沃尔伦家的地盘。&rdo;安东尼露出懊丧的神情,在朦胧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让人同情。沃尔伦家就是欧利文母亲的家族。&ldo;那个家族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rdo;欧利文走到了那两人的面前,将手伸向戴维,对方毫不犹豫地将手指放在了他的掌心,顺势就被拉了过去,&ldo;如果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rdo;安东尼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就在戴维跟着欧利文走过马路的时候,安东尼扬声道:&ldo;欧利文,你觉得你能拥有他多久呢?&rdo;欧利文没有回答对方的话,只是和戴维一起驱车离开。直到后视镜里看不见安东尼的身影,戴维才呼出了一口气。&ldo;还好你来了……只是蕾娜还在晚宴会场……&rdo;&ldo;不要紧,蕾娜对于他们而言没有利用价值。&rdo;&ldo;是蕾娜通知你来的吗?&rdo;&ldo;不是,是我本来就想来接你。&rdo;欧利文的声音在夜色中如同荡漾的轻风,&ldo;现在想来,这个选择是对的。&rdo;&ldo;是啊,没想到安东尼竟然会来这里。不知道对我们的计划有没有影响?&rdo;&ldo;放心,他来是有正经事。因为武器贩卖这一块需要与沃尔伦家商量分利的问题,遇上你应该也只是巧合。不过我们必须多加小心。&rdo;欧利文的语调没有多余的起伏,车子一路开过伦敦夜景,在泰晤士河边停了下来。戴维看见了河面上漂浮着一艘私人游船。打开车门,欧利文走向登上游船的阶梯,感觉戴维没有跟上来,回过头去,&ldo;怎么了,你宁愿和安东尼约会,却不愿意和我一起夜游泰晤士吗?&rdo;戴维愣了两秒,随即哈哈笑了起来。&ldo;啊……没有搞错吧?欧利文你竟然也会有这种浪漫细胞……不对,你是个画家啊,要是连浪漫细胞都没有……&rdo;欧利文的眉梢抖了抖,直接走过来将戴维扛上了肩膀,上了游船。&ldo;放我下来啦!这样子我就只能看见船的甲板了!&rdo;戴维郁闷道,自己不就笑了两声吗?欧利文冷着脸将戴维放下,船也在夜风中缓缓行进了起来。河岸两边都是伦敦颇有代表性的古建筑,在星光点缀下显得迷人而富有神韵。戴维趴在围栏上,他们的船逐渐接近了伦敦大桥。&ldo;欧利文,你猜我在想什么?&rdo;&ldo;嗯?&rdo;&ldo;我突然想到了梵高的《夜空》。你呢?&rdo;&ldo;你。&rdo;欧利文的声音太简短,让戴维反应不过来到底他说了什么。此时,船舱里响起了轻缓的圆舞曲,引得戴维转过头去。这艘船的船舱并不大,只有二十几个平方米。中央摆着一张餐桌,自然有红酒还有精致的食物。不过戴维在晚宴上吃的已经有些饱了。欧利文走向船舱,&ldo;要不要和我跳舞。&rdo;&ldo;啊?&rdo;戴维愣了愣。&ldo;你的脸皮那么薄,要是真的在什么宴会上请你跳舞,你一定逃跑的比兔子还快。&rdo;欧利文转头,月光流泻而过,戴维看见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ldo;我……我可不会跳女人的舞步。&rdo;&ldo;是啊,你不仅脸皮薄,而且还超级好面子,在意一些无所谓的事情。&rdo;欧利文轻轻哼了一声,没有冷嘲的意味,反而有半分宠溺,&ldo;我跳女人的舞步,反正在床上你也是下面的。&rdo;&ldo;你说什么‐‐&rdo;戴维气冲冲走过去,欧利文却顺势握住他的手,带着他迈出了华尔兹的第一步。戴维本来是要发作的,但也许是欧利文第一次对着他露出几分诱惑的表情,让他呆愣着咽了咽口水,身体不受控制一圈一圈滑了出去。耳边的乐曲与泰晤士河的流水声交融,欧利文即便跳着女人的舞步也依旧风度翩翩,明明是领舞的戴维却觉得自己被对方带走了。&ldo;知不知道其实我并不喜欢华尔兹?&rdo;欧利文问,他的微凉的嗓音被圆润的舞曲映衬出别样的韵味。&ldo;你又没在我面前跳过舞,我怎么知道?&rdo;戴维虽然是没好气地说,但是脸上的笑容流露了他此刻微甜的心情。他忽然想起了毕业舞会的时候,露比向他款款走来,那是认识三年以来,他们第一次握住彼此……然后便是九年的分别。&ldo;华尔兹习惯交换舞伴,你握在手中的人总是不断地变化着,就连你自己也不知道,当一曲终了,握在手中的,是不是最初的那个人。&rdo;欧利文靠向戴维,乐曲还在继续,戴维却感觉他们的旋转跟不上调子了。&ldo;所以我只愿意在没有其他人的地方与你共舞。&rdo;欧利文的唇覆上戴维的颈间,&ldo;这样从头到尾,你都在我的手中。&rdo;错觉一般,音乐似乎越来越快,而他与欧利文的旋转却越来越慢。最后,他被对方抱了起来。欧利文托着戴维的两条腿,将它们固定在自己的腰间,一边仰着头亲吻着戴维,一边带着他去到了最里面的那间小卧室。窗帘被晚风拉扯,流泻下一室星光。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可以尽情地感受着彼此。戴维意乱情迷,结果就是被欧利文……一做再做。当清晨,戴维在欧利文的怀中睁开眼睛,耳边是河面上行船的汽笛声,原本在夜色中显得神秘优雅的建筑,被披上了明亮的薄纱。戴维想要趴到窗口上去看,一直闭着眼睛的家伙却将他搂了回去。&ldo;……为什么我现在有一种被你诱拐了的感觉?&rdo;戴维蹙眉,思考状。欧利文仍旧闭着眼睛,唇上却是一抹得意的笑意。当天下午,尼奥从纽约赶来了伦敦,他将要扮演戴维那位购买了《岁月》真品的朋友。两天之后,在伦敦的一处私人古堡,将要举行一场金婚纪念晚宴,戴维也在被邀请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