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惊阙忆着手下对那批鲛鱼锦的?形容,额角猛地跳了一下。
可江颂月只与?他说有人意欲在?缘宝阁纵火行凶,没?说鲛鱼锦被毁的?事,所以他不该知晓那批料子如今是?何等?光景。
“哎呀,披风还没?给?你解下。”江颂月在?这时记起解了半晌的?系带。
闻人惊阙的?情绪在?这短短片刻中急剧起伏,看着侍婢们匆匆进入,再看着她们一个个退出,现在?闺房中又只剩下他二?人。
没?关系,他的?耐心?和韧性都是?极好的?,被打?断了可以重来。
为?了让江颂月再次靠近,他没?拒绝那艳俗的?鲛鱼锦,而是?温声诱哄道:“月萝对我最?好,你让人给?我裁的?新衣,必定也是?极好的?,我都听你的?。”
闻人惊阙说完,静静等?着江颂月的?手凑到自己喉间,却见她转身跑去垂纱外。
很快,她跑回来,手中拿着一把侍婢们做针线活用的?铰刀。
江颂月凑近,“咔嚓”一声,披风系带干脆利落被绞断成?两截,那件朱砂红的?披风从闻人惊阙身上滑落。
江颂月接住,将那颜色在?闻人惊阙身上比划着,笑得眉眼弯弯。
“我们玉镜国色天香,穿什么都好看!”
闻人惊阙:“……”
皇命
次日清晨,雨水转小,凉气加重。
寝屋只有背风的东面开着半扇窗,晦暗的光线无法照亮屋内,因此屋中?燃了许多烛台。
闻人惊阙躺在?垂着轻纱的香闺榻上,听着屏风外江颂月与绣娘对他新衣的商讨声,眉心越皱越紧。
昨晚他将心机与美色都用上了,勾得江颂月意乱情迷,眼见要得逞,人清醒过来,轻飘飘将他击得溃不成军。
闻人惊阙已经?很久未遭受这样沉重的挫败。
再说睡前。
初入江颂月闺房,他“眼瞎”,不该四处观看、摸索。
这就?罢了,好歹能睡上江颂月的床了,也?算是一个安慰。
他心潮涌动,有心弄出点有意或无意的亲密接触,可江颂月心里藏着事,一门心思琢磨着面圣和为他准备新衣,根本?不往这方面想,更不受他的引诱。
他多说几句话,江颂月就?说困,给他盖好寝被,一翻身自顾自地继续斟酌,连看都不看他了。
一夜无话,这一大?早,江颂月给他量过身形后,就?将他撵回了床榻上,自己穿戴整齐在?外间与人聊起正?事。
被抛在?闺房中?的闻人惊阙,觉得自己在?江颂月心中?,仿佛是一个徒有美色的废物。
装过头了?
婚前那次若是不假装风寒,或许能好一些?……
“……这颜色要做得漂亮,着实不易……”
“无妨,尽力去做就?好,七日之内能成吗?”
“只两套,赶一赶是能成的。”绣娘答后,为防出错,最后一次与江颂月确认,“橙红那匹做女子样式,玫红的做男人款式,县主确定是这样吗?”
“……别那么大?声!”
江颂月怕被闻人惊阙听见,慌忙制止,再遮遮掩掩道,“没错,女式那件你按材质来裁……玫红易穿出风尘味,把它做成紧袖圆领袍,再配件重色的半袖罩衫压一压,走金丝银线,玫红色有多艳俗,罩衫就?要有多贵气,一定要把它压住……”
内室中?听到这里的闻人惊阙明了,玫红那件是为他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