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欢却像是倒退回十多年前,跟八爪鱼一样死拽住雷纪秋不放。直到没有耐性的男人放弃抵抗,揽过他肩膀轻拍他的背。
"好了好了,别哭了,难看到娶不着媳妇了。"
本质上说,言欢还是个孩子,即使现在二十五了也依然是,何况当年只有十七八,孩童的心思笔直,拉不住情感冲动,爱恨分明,将厌恶或喜爱的东西捏在手中时往往做出残忍到令人发指的行径,只是事后看见他醒悟后的惶恐,连惶恐都纯净无辜,叫人责骂也无力只能无奈笑过了。
所以最大的祸端,通常是最乖的小孩闯下的。
"实在不行",雷纪秋想了想说道,"就娶允落辰算了。"
俯在他身前的言欢突然不动了,像是蛇被捏了七寸浑身僵硬。
"你喜欢允落辰吧?"
言欢抬脸看着雷纪秋,在全然信任的人面前坦白点了头。
"我的妈呀",雷纪秋却是手捂着额头一副要晕过去的模样,"别用那双兔子眼睛盯着我,晚上非做噩梦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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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麻烦很大?"齐轩突然问道。
"怎么这么问?"允落辰放下酒杯笑着反问。
"你这杯酒喝得太慢了。"
"呵,你是不是太了解我了?"
"但有件事我就不明白,那个臭小子,你打算怎么办?"齐轩一副按耐住杀人冲动的模样。
"你说言欢啊",允落辰淡淡笑道,"我喜欢他,打算跟他过一辈子。"
噗的一声,允落辰早有防备侧身闪开,齐轩呛得直咳嗽半天说不出话。
允落辰不由苦笑摇头,透过玻璃杯看着夜空:"连你都不相信我喜欢他。"
"不信倒也不是",齐轩艰难表达自己混乱的意思,"只是太过离谱,你怎么会喜欢他?"
"喜欢就是喜欢,没道理可讲",允落辰淡淡笑道,给杯子再次注满酒后继续道,"不过我倒真可以给出一个充分的理由。"
酒杯相碰的清脆声,两个男人又在斗饮,仍是相同的结果,齐轩以少许劣势落败。
允落辰俯到他耳边,声音越来越低:"你记得那次"
讲完后,允落辰又悠哉喝完一杯酒,齐轩才从错愕中恢复,低叫一声:"这就更离谱了!哪有这么巧的事?"
"偏就有了",允落辰似乎也有些感慨,"本来我也不相信。"
"那你为什么开始说是玩弄他?"齐轩禁不住追问。
"纪秋的事让他负罪感太深,我对他好他绝对不会接受",允落辰啜着酒笑道,"他要惩罚我就给他,认为我利用他也没关系,最重要是他能再走回正途。"
齐轩眼眨也不眨的看着允落辰,那神色就像是从一座金矿下又发现了钻石,半晌不由叹气笑道:"我从来没像现在这么遗憾,当年竟一时意气错过了你。"
"我也是。"允落辰再次碰了他的杯,两人却没再斗饮,相视而笑。
(17)
"你们这唱得是那出戏?"
听到背后齐轩冷冷嘲讽,言欢立刻站直了身,抬手抹掉脸上丢人的水渍。
"你不服气也可以来哭哭看。"雷纪秋摊开胳膊做出副博爱圣母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