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带着大军在草原上杀的浑然忘我的张弃可能想不到,在大宋,他的威名已经好像长了翅膀一样被传的家喻户晓,无人不知在北疆出了一个天赋名将,带领着一支战无不胜的威武之师杀的革兰人溃不成军。连北望城这样革兰人几十年都没有攻下的坚城都被他不费吹灰之力的攻了下来。
这事要从半个多月之前说起,在革兰人陈兵大流河畔之时,脱脱就已经有意撤兵了,当他接到阿里查的战报说北望城周围有大量的土匪,阿里查要亲自带兵前往剿灭,脱脱到也没当一回事,以革兰的百战精兵对付一些土匪还不是手到擒来,他将阿里查放在北望城到也不是有意打压,只是觉得自己的几个儿子实在让自己有些失望,只知道自己兄弟斗来斗去,没有象草原一样宽广的胸襟,怎么统领草原各部,连自己的亲兄弟都容不下,还能指望他能容得下触犯自己的部下吗?作为一国之主,他不可能象平常人家的父亲一样对自己的子女进行教导,不经历风雨的雄鹰是永远也不能飞上蓝天的。但是他不知道,这次的风雨来的是如此的猛烈。
在他正试图说服这些已经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的各部首领同意自己撤军的时候,他接到禀报,阿里查被围烟云山,阿合台几乎是倾城而出救援自己的哥哥,他的脸色难看了起来,真真是虎父犬子,如此明显的圈套自己的儿子竟然毫不犹豫的一头扎了进去,这更加坚定了他退兵之心,但是这时河对岸一直采取守势的宋军出现了异动,宋军大营向后撤退了十里,李纬更是送来了自己的亲笔书信,信中言道:“我与大汗实可谓神交已久,然总是铿锵一面,今对阵沙场,实谓我平生所愿也,纬今率四十万大宋男儿后退十里,让大汗安心过河,到时决死一战,虽死无怨也。不知大汗胆量如何,可敢过河与我决一死战?”
脱脱让人读完书信,不禁怒极而笑,“回去告诉李纬,叫他再后退百里,我自当率铁骑去取他的头颅。”
来送信的使者脸露轻蔑之色,转身走出军帐,竟然就这样扬长而去了。脱脱身边诸人大怒之下,就要上前将宋使砍成碎片,脱脱止住诸人,大笑道:“李纬小儿,竟然想用如此简单的计谋引诱于我,真真可笑之极。”
旁边自己少不了凑趣的,说什么大汗英明之类的话。但是经这一闹,脱脱却不得不将北望城之事放在了一边。他还是存在着侥幸的心理,认为北疆不可能有这样一支成建制的军队能够打败两个儿子率领的五万百战之师,就算损失一些人马,总不会将北望城也丢了吧,还是当面的李纬这个与自己有着深仇大恨的大宋名将更加值得自己关注。
与此同时,在宋军大营中,头发已经花白的冠军侯李纬坐在帅案之后,聚精会神的看着眼前的军报。
“十月二十日,敌酋阿里查带领一万革兰铁骑进军烟云山,据说是要去剿匪。”
“十月二十四日,北望城留守阿合台只留五千人马守城,率两万五千人马朝烟云山方向而去,据探,阿里查被围烟云山中,阿合台带人往援。”
“据探,烟云山匪首叫张弃字寒山,来历神秘,据说是三年前为烟云山下的樵夫所救,后来帮村子杀退了要屠村的革兰游骑,整个村子跟着他进了烟云山。此人后来收服了山中的另两股悍匪,更是娶了一股悍匪的寨主林玲为妻,接着派人屠灭了剩下的一股土匪,手段凶残自此烟云山中以其一人为尊。”
“据查,张弃此人勇力过人,且极为好斗,性情残暴,但颇得手下爱戴,此人与平王殿下交好,平王殿下三年前来北疆之时,曾在烟云山中过年,后此人在铲除韩家时出力不小,更是得到了韩家留下的两处马场,自此实力大涨,但是却无什么劫掠之举,只是一些走私食盐等货物的买卖好像与其有关。”
“吴去,京城人士,思虑周密,谋士之才,现任匪军参军。”
“蓝望山,原是北疆大营校尉,现为匪军步军统领。”
“白狼,性情凶残狠毒,为胡宋混血,好杀戮,为匪军第一骑兵营营正。”
“黑牛,力大无比,悍勇绝伦,张弃身边近卫统领。”
“李山河,匪军军法处统领,性情刚直,杀伐果断,年仅十六岁,据传为张弃之徒。”
………………………
“据查,革兰入侵以来,烟云山收容了不下数十万的百姓和北疆败兵,阿里查被围应是确有其事。”
李纬放下这些翻来覆去看了不知多少遍的北疆潜伏下来的探子报上来的情报,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抬起了头。
这时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张消瘦的脸庞,一缕长髯飘散在胸前,乍一看竟是有几分飘然之态,但是一双不时闪过寒光的眼睛却是杀气俨然,这才符合其杀伐决断的一军统帅的身份。
喜忧
更新时间2006-12-91:10:00字数:0
李纬在大帐之中来回走了几圈,对一直站在他的身旁的一个三四十岁年纪的汉子说道:“你先看看这些情报,说说你心中所想。”
这人是李纬的大儿子,李宗字子替,现下也在军中任职,已是从四品的武官,李纬知道这个从小就跟着自己的儿子,谨慎有余进取却稍嫌不足,这是大宋现在武官的通病,李纬也觉无可奈何,但是这个儿子却有一样旁人所不及的本事,对于情报的收集和分析却能透彻明晰,一语中的。
李宗拿起桌上的情报仔细看了半晌,这才缓缓道:“父亲大人,这个匪首不能小瞧,看来革兰人这次中计了,但是结果却不好说,毕竟只是一群匪徒罢了,与革兰精锐交战胜少败多,但如这时我军能派出一员上将绕过革兰大军主力,直指北望城,北望城必下,到时烧毁革兰大军的辎重,到了那时就算革兰再是绕勇善战,只怕也只得退兵了。”
李纬用赞赏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接着道:“平王殿下前些时日送来书信,说是烟云山中有这样一支奇兵,教我好好利用,只是不想还没等我派人联系,这些土匪竟是开始有了动作,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再等些时日,看看革兰人有什么动作,再做定夺。”
时间又过了十日,这时张弃已然攻下北望城,但是消息却还没有传到宋革两军的统帅的耳朵里,在这期间,宋军又向后退兵十里,革兰人依然不为所动,两军还是遥遥对峙于大流河两岸。
时间又过了八日,而这时张弃早已经带着自己的部队在草原上开始制造一起起杀戮的时候,李纬得到了他一直关注的战报。
战报是潦草的,不时有墨迹和因为手指颤抖而使本来写的不怎么样的字迹走形难以辨认,可见细作在写这封战报时是怀有怎样激动的心情。
这时以李纬常年统领三军而形成的镇定自若的心志,也不禁有些失态,当他将这封重若千斤的战报有些颤抖的交给儿子的时候,李宗的眼睛立时瞪的溜圆,紧接着脸上就露出欣喜若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