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娥见了那内侍的恭敬,知道是要紧人物,忙站着不敢动了。但听王承恩问道:&1dquo;这就是韩王府的那个丫环?”
那传旨的内侍忙回道:&1dquo;正是。”
王承恩嗯了一声,有些好奇,道:&1dquo;你抬头我瞧瞧!”
刘娥微微抬头,见是一个身形高大的内侍,也不敢细瞧,忙低下头去。
王承恩乍见之下,竟倒吸一口气,喃喃地道:&1dquo;像、真像!”
那传旨的内侍笑道:&1dquo;小的看着也是有些像!”
王承恩回过神来,瞪了一眼那小内侍:&1dquo;胡说,你才多大呢,能见过她?”
小内侍笑道:&1dquo;小的虽然职卑,可在宫里久了,倒也曾见过贵人。您看她的模样,倒是有些儿像王德妃娘娘的品格!”
王承恩似松了一口气,道:&1dquo;哦,德妃娘娘,是有些像她!”现任的德妃,是八皇子元俨的生母王氏。他仔细地再看了看刘娥,松了一口气道:&1dquo;细看,也不算像到了十分!”
刘娥听得莫名其妙,却见王承恩挥了挥手,道:&1dquo;还不快快带进去!”
太宗教训了元休,端着一盏茶来正喝着,听得夏承忠报道:&1dquo;韩王府使婢刘氏带到!”
接着见内侍带着一个青衣小婢进来,伏在丹陛之下,不敢动上一动,但听得那声音娇柔:&1dquo;奴婢刘娥,叩见官家。”
太宗手微微一抖,这女子京城口音并不纯熟,却带着几分乡音,这样的声音,好象在哪里听过似地。他哼了一声:&1dquo;听你的口音,不是京中人?”
刘娥回道:&1dquo;奴婢是蜀人,前年蜀中大旱,逃荒至京。”
太宗倒吸一口气:&1dquo;蜀人,怪不得朕听你的声音,好生熟悉,倒像那&he11ip;&he11ip;哼,蜀女妖媚,蜀女厉害,你闹得韩王府王妃不合,可知罪。”
刘娥吓得忙磕头道:&1dquo;奴婢不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侍候主子而已。主子们高高在上,奴婢贱若尘土。奴婢虽是蜀人,可是西蜀之地,有女子何止成千上万,奴婢担不起妖媚厉害这样的话!”
太宗冷笑一声:&1dquo;朕对着王候将相说话,也不敢有人回一声,你倒有如此利舌,抬起头来,朕倒要看看,你还有何等的妖媚容貌!”
阶下的青衣女子,缓缓地抬起头来。太宗骤然一见这女子的容颜,一惊之下,手中建盏落地,&1dquo;砰——”地一声跌个粉碎。右手却下意识地遮在自己的眼前,转过头去不敢再看。
刘娥吓了一跳,道:&1dquo;官家——”
(本章完)
[(第5o章大宋女主刘娥(5o))]
太宗厉声道:&1dquo;将她赶出去,立刻赶出去,赶出王宫,赶出京城,赶得越远越好,朕永远都不要再见着她——”
忽见龙颜大怒,可怜刘娥从未见过这场面,吓得怔在当场,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内侍们拖起时,才猛然惊觉过来,:&1dquo;不——我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这样待我——”她用力挣扎着,凄厉地大叫:&1dquo;放开我,王爷救我——王爷救我——”
内侍拖着她过门槛时,她使尽最后一分力气紧紧抓着门槛,叫出最后一分希望:&1dquo;官家,我已经有韩王的骨肉了——”
太宗骤然抬头,两人四目相望,一个是君临天下的皇帝,一个却是卑若尘土的女奴,只能凭着天性中的倔强,来为自己命运抗争。
太宗的眼神炽热如火,口中吐出的话语却是冰冷无情:&1dquo;逐出京城,永不得回韩王府!”
&1dquo;不——不——”大庆宫中,长长地回荡着这声声凄厉的呼喊。
太宗闭上眼:&1dquo;都出去,朕想单独静一静!”
众人皆退出殿去了,宫中只剩太宗一人,四周静了下来,静得可怕。
太宗抬起头来,眯着眼睛,看着殿前投下的那一缕阳光。刚才,刚才那女子绝美的容颜,娇弱得如花中之蕊;那倔强的眼神,却有一团熊熊的火在燃烧着一般。
太宗的手在抖,他沙场半生,什么人不曾杀过,什么事不曾经历过,可是现在,他却教一个小小的女子吓着了。
她的容貌,她的眼神,她的气质,都像极了一个人。
&1dquo;花蕊——”他从喉中吐出这一声破碎的呻吟。
那是乾德二年时的事了,距今已经二十多年了,那个时候,他还不是皇帝,他是晋王赵光义。
那时候,他还正年轻,意气飞扬,春风得意。
那一日,正是蜀主孟昶入京的日子。
宋太祖赵匡胤亲派皇弟晋王赵光义,安排孟昶等住于城外皇家别墅玉津园。对一个降王用如此高的规模来接待,孟昶自是受宠若惊,惶惑不安。
太祖自有其用意,他以陈桥兵变黄袍天下才不过几年,而且四方未平,各地诸候如北汉刘钧、南汉刘鋹、南唐李煜、吴越钱俶等都尚割据一方。他存心善待后周柴氏后人,降王孟昶等,就是要向天下表示他是个仁厚之主,也要孟昶的训服,为其他诸候作一个榜样来。
然而这一日,他见着了花蕊夫人。
孟昶是第一个自车驾中走出来的,然后他扶出老母李氏,第三个走出车驾的,是孟昶妃费氏,被封为慧妃,然而所有的人,都称她为花蕊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