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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计辞点头道：&1dquo;正是，你们可知道皇泽寺供奉的是什么人？”

  两人摇了摇头，计辞道：&1dquo;是女皇帝。皇泽寺供奉的，是则天大圣皇帝。”

  李顺已经叫了起来：&1dquo;我知道了，原来皇泽寺就是则天庙呀！”

  刘娥怯怯地问道：&1dquo;皇帝也有女的吗？”

  计辞叹了一口气，道：&1dquo;咱们这巴山蜀水，人杰地灵，孕育多少英雄豪杰呀！则天皇帝，就是出生咱们这广元县。这皇泽寺本建于唐开元年间，就是为着纪念则天皇帝出生于此。”他站了起来，走到院子正中，站在一个石碑前，轻拂去上面的尘土，道：&1dquo;这就是广政碑，是蜀后主孟昶亲书写，赞颂则天皇帝的碑文。当年孟昶作此碑文时，这皇泽寺气象宏伟，香火鼎盛。后蜀亡国，战乱频频，这里再也无昔日的气象了。”

  两个少年，倚坐在石台阶上，静静地听着计辞在讲故事：&1dquo;相传武则天之父武士镬任利州都督的时候。那天正是端阳佳节，他携夫人杨氏观赏龙舟竞渡，与民同乐。时值中午，原本万里无云的晴空，乌云骤起，天色阴暗，电闪雷鸣，飞沙走石，这时，蜇困江潭的乌龙一涌而起，直扑武府龙舟，杨氏夫人惊骇倒地，不觉有孕，乌龙则抬头腾空奔西山而去。次年正月二十三日，杨氏产下一女，取名武照，也就是则天皇帝。相传杨氏分娩时，猛见霞光闪烁中彩凤飞绕武府一周朝东山飞去，后来民间就把西山为&1dquo;乌龙山”、东山为&1dquo;凤凰山”，以示武府&1dquo;龙凤呈祥”之意。则天皇帝十四岁入宫，成为太宗皇帝的才人。相传番邦曾进贡一匹叫狮子骢的烈马，这马骠悍无比，无人能制。太宗自负纵横天下，马上打来的江山，居然也无法制服此马，他很生气，就不信制服不了这匹马。于是下旨说，谁要是能制服这匹马，就有重赏。于是许多武士纷纷前来尝试，可是谁也制服不了。最后，这匹马却让一个小女子给制服了&he11ip;&he11ip;”

  刘娥抬起头来：&1dquo;是给则天皇帝制服的吗？”

  计辞微笑点头：&1dquo;是的。”

  李顺好奇地问：&1dquo;她是怎么样做到的呢？”

  计辞道：&1dquo;则天皇帝说，她只要三样东西，一是铁鞭、二是铁锤、三是匕。先用铁鞭打，若是再不听话就用铁锤，若是铁锤也没有用，那么这匹马注定是不能为人所征服，于人无用，只有用匕杀了它。”

  一时静默，但闻着草虫的鸣叫声，这两个少年也仿佛随着计辞的话语来到了那个故事中。

  过了很久，刘娥怯怯地问：&1dquo;那时候，则天皇帝有多大了？”

  计辞说：&1dquo;这就是她刚进宫那年生的事，她十四岁。”

  刘娥怔怔地道：&1dquo;明年，我也十四岁了。”可是则天皇帝的十四岁，跟她的十四岁，相差多大啊！则天皇帝敢在天子面前驯服烈马，可是她呢，却只是在愁着下一顿饭着落在哪里？

  李顺也在沉思：&1dquo;计先生，许多武士都征服不了的烈马，却教一个小女子征服了，不是因为她武功有多高，而是她用对了方法，对吗？”

  计辞点了点头，故事在继续说着，可是这个故事，在这两个少年的心中，却足以影响一生。

  刘娥想着，则天皇帝宫中驯马那一年，也是十四岁，明年我也十四岁了。原来只要努力，女人连皇帝也可以做。

  李顺想着，怪不得古人说，王候将相宁有种乎，只要用对了方法连一个女子也可以做到皇帝，何况我辈堂堂男子。

  每个人少年时，都会多多少少地听到过一些大人物的故事，都会涌起一种&1dquo;当如是也”的感慨，时光流逝，也是这样度过了一生。

  这两个少年，此刻的心，也与世上大多数听到大人物故事的同龄人一样，兴奋和崇拜。只不过，有人把故事听在耳里，有人把故事刻在心里。

  夜深了，人也睡去了。

  计辞独立站在长廊上看着月色，王小波走了出来：&1dquo;小计，还没睡？”

  计辞看着他：&1dquo;大哥，你也没睡。”

  王小波点了点头：&1dquo;听你给两个娃子讲故事呢！小计，你一身学问，跟着我们大老粗混，也真是委屈你了。”

  计辞微微一笑：&1dquo;大哥说哪里去了！唉，我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考了一次又一次，眼看着许多不如我的人纷纷高中，我却连自己也养不活。要是没有大哥你热心相助，我母亲可能要被我这不孝子饿死。再看大哥你一身武艺、一副热肠，奔波半生，却过得一天不如一天。这世道，唉，让人往什么地方走呀！”

  王小波笑：&1dquo;听听刚才阿顺说的什么话来着，王候将相，宁有种乎。呵呵，真是小孩子话！”

  计辞道：&1dquo;也未必都是小孩子话。自乾德三年宋兵灭蜀后，这蜀中反了多少人，反了多少次呀。当年就反了文州刺史全师雄，蜀中十六州纷纷响应。吕翰卒部下在嘉州起事，普州军校孙进、吴瓌反，果州军校来德威反，遂州牙校王可僚反。乾德四年阆州州民反，乾德五年渝州杜承褒反，开宝六年渠州李仙反，开宝十一年绵州王禧反&he11ip;&he11ip;大哥，走私茶这条路，是您带着我们先干的，咱们蜀中茶帮，都以您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