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汤狄的阅历,一眼便能看穿邓道元心中对自己的不服。
这种人又怎可能真的因为他所表现出来的一点实力就彻底臣服?
不过,邓道元活了一百余岁,自诩老谋深算,对着汤狄这种小年轻使点算计,想当然便认为他看不出来。
为了避免与那镇守常洛谷的玄煞宗妖人联手之下,还斗不过汤狄的情况出现,他专门先行通风报信,让对方遁逃离开。
随后,才想着找机会引他来到玄煞宗山门,正是要借着门内许多位筑基修士,联手斩杀汤狄。
而他筑基后期修为,在这飞舟上,想来也足以牵制他一些时间。
然而汤狄算上前两世,可足足活了六百余年。这点小手段,他要看不出来,那真就是白活了。
他早早就暗中藏了一手天幽若水剑。
只想着依仗神识来观察周身情况的邓道元,即使在早有防备的情况下,也根本觉不了这隐秘万分的小剑,直接被他偷袭斩杀了。
再就是那邓华谏,确实是个聪明人。但是他老爹不够聪明,那就只能请你一起死了。
“谏儿。。。。。。”邓道元见得自家独子死在自己面前,不免悲从中来,七窍之中泣血。
汤狄毫不客气,直接御使着五行飞剑,将其丹田也给洞穿,让其拼了命,都难以上什么力气。
“且先走吧。”汤狄收起二人尸身,接过飞舟的操作权,转身就直接离开了此处。
玄煞宗驻地里面,光他以神觉感知到的筑基境界灵光,就起码十余道。
是否有金丹境修士,他都不好说。
他又不是遇到什么困难都要硬挺着直接冲上去的白痴,当然是要去摇人。
隔壁就是逸风城,有金丹修士坐镇,也有天道盟的联络处。
过去把这事一汇报,那就是大功一件。
自己出手解决?
他可没这种个人英雄主义的大病。
趁着玄煞宗方面还没现自己,赶紧走为上计。
他驾驭飞舟转个头的功夫,那座血煞遍布的小山之中,骤然飞出几道灵光。仅仅从灵压判断,就知道有筑基境界。
“不慌。”汤狄随手掏出一道阵盘,“给这飞舟加个,他们想跟上来?下辈子吧。”
阵盘自然也是当初从徐英枫那里白嫖来的。不得不说,这种大宗派的天骄,就是家大业大,出手阔绰得很。
只不过,人家对你好,肯定也不是无缘无故的。
日后无论如何,都得还了这道因果才是。
向阵盘内扔了及块灵石后,一道乳白色的灵光便笼罩住了整座飞舟。
他所布下的这道法阵,名唤“奇绒辅灵阵”,可以加阵法内的灵力运行度。大部分时候,都是用于加块修行用的,很少有人拿来优化飞舟的飞行度。
“提!”汤狄操纵着仙府神念,溪流般的灵力流入了灵舟内的操控枢纽。
灰黑色的飞舟瞬间呼啸着,度暴涨起来,破开长空,化作一道黑影,远远跑开。
“邓道元那老狗,叛逃了?”在飞舟身后追上来了几道灵光,其中一穿着血红金纹锦衣的中年人面色已然阴沉如水:“如果只是他所传言的那所谓大宗出身练气修士在操纵飞船,如何能有这般极?”
“严左使,传音符联络不上邓道元了。”他身旁的一位黑衣修士,手持着一道暗红色的传音符,尝试着通讯以后,不无疑惑道。
“不追了。”那中年人口中长舒出一口浊气,“对方这度,根本追之不上。”
“你们赶紧回去通知一众弟子们转移。”他吩咐着,“我自己一个人跟上去看看情况。如果他们当先回了邓家,我就先去杀人灭口,拖一下时间。”
“可是,连邓道元那老家伙都不是那人对手。。。。。。”他身旁的另一位黑衣修士,适时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邓道元那老杂毛算得了什么?就他那点垃圾修为,还不是全靠秘术吸来的?”那中年人皱了皱眉,“不过,你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长智,仲礼,你二人修为也都有筑基后期,随我走一遭。”
“谨遵左使法旨。”一众玄煞宗修士此刻停了下来,其中的两位黑衣修士互相对视了一眼,站了出来。
“事情就这么定了,你们赶快回宗门驻地安排转移的事务。”中年人带着他们二人离开,三道灵光再次冲天而起。
“恭送左使!”身后许多黑衣修士们,顿在原地,待那中年人走后,方才敢抬起头来。
他们互相一言不,却都骤然飞空,架起一道灵光离开。
却无一人向着玄煞宗驻地而去。
至于此时的汤狄,正在飞舟上整理脑海中有关玄煞宗的信息。
这是一路早已灭门的上古宗派,其真传功法,正是《天魔化道真经》。玄煞宗因此功在上古时代声名显赫,魔威镇压一代。但也正因为此功太过凶狠霸道,最终连魔道修士们都无法忍受被人敲骨吸髓,才有了十二路正魔邪大派联手除灭玄煞宗的大场面。
“倒也没想到,这种邪门的宗派,如今还有道统传世。”他暗想着,念及自己手中也有一部《天魔化道真经》,倒也难免哑然哂笑。“看对方那般模样,显然已经在逸风城附近为非作歹许久了。也不知道逸风城本地镇守是否跟他们狼狈为奸。”
他眼看着飞到了邓氏族地,便先停了下来,对着身后默然的真寻道:“邓道友,你先去接一下令尊令堂,我恐怕身后还有些人不死心追上来。就算不是追我们,也可能奔着邓氏来灭口。”
真寻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直接就起身下了飞舟。不多时,便领着两位老人走了过来,身上还挑了些行李,用扁担架着。
“这种时候了,还收拾细软作甚。”汤狄皱了皱眉,也不再说什么,等他们三人落座,立刻架起飞舟,化作了一道黑色的飞影,径直离开了。“快走吧。”
片刻后,三道御剑的灵光飞入常洛谷。
“人已经走了。”那中年人放出神识,四下扫了一圈,不免咬牙切齿。“未免也太过怂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