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书

第32页（第1页）

段念看得胆战心惊：&ldo;王爷当真要练？&rdo;段白月反问：&ldo;为何不练？&rdo;段念语塞。这还有为何。随便哪个正常的武林中人，拿到这张所谓的&ldo;秘笈&rdo;，应当也不会想要练吧？段白月端起桌上汤药一饮而尽，而后便进了卧房。段念只好惴惴不安守在外头，生怕自家王爷不慎练出毛病。毕竟南师父看起来也不是很靠谱。西南王府，段瑶正趴在南摩邪背上：&ldo;师父！&rdo;&ldo;不行。&rdo;南摩邪一口拒绝。&ldo;我又不想练，看看也不行？&rdo;段瑶用脸蛋拼命蹭他。&ldo;说不行就是不行。&rdo;南摩邪锁好暗格，随口敷衍，&ldo;瑶儿看错了，这里头没有菩提心经。&rdo;分明就有啊！段瑶眼底充满怨念，看一眼也不成？师父简直小气。城外金山蓝姬在雁回客栈不得不说，这回南摩邪送来的内功心法虽说看着荒诞，倒是颇有些用。在练过之后，段白月觉得周身清爽利落，连内力也比先前稳了不少。段念总算是松了口气，担心了一整晚，生怕会走火入魔。吴家车行里依旧人来人往，段白月寻了一处隐蔽树梢，一直盯着那座破败客院。一连过了两天，果然又有一架马车驶了进来，依旧是先前那个伙计，先是从车上将货物一箱一箱卸下来，再逐个背进去，都是木头零件自然不轻，看起来累得够呛。待他又背了一箱东西进去，段白月也趁机跳入院中，透过破烂窗棂往里看了一眼，就见地上果然有暗道入口，平日里被几块破木板遮着，若不多加留意，很容易便会忽略。粗略计算了一下那伙计往返一趟所用的时间，段白月心里生出主意，打算下去看看里头究竟有何古怪。院里还剩最后三箱，伙计提起一口气，将货物使劲扛到肩上，沿着暗道台阶慢慢往下走。段白月悄无声息跟在他身后，走了约莫半盏茶的工夫，方才到了平地，也不知究竟是往地下挖了多深。地道光线足够暗，那伙计肩上又扛着一个大箱子，看着也不像是有武功底子，因此也未觉察身后有人。只是自顾自往前走，等穿过一段长长的地道，前头才出现星点亮光，以及说话声与做工的声音。见着伙计来，里头的人纷纷同他打招呼，而后便又低头各忙各。段白月隐在暗处，看着里头的情形，眉头微微皱起。地道尽头的大厅里少说也有百余人，靠近墙壁的地方竖着货架，上头整整齐齐堆满了各类木头零件，工匠与工匠之间分工明确，整整齐齐坐成三排，配合默契无间，看起来已经磨合了有一段时日。那伙计将箱子放下后，便又擦了把汗出去抬剩余两个。段白月并未随他一道出去，而是又留神观察了片刻，确定最后的成品便是装进那个木头匣子里，再上一遍漆，等干后就堆到墙角，等着被运往别处。空气中飘着淡淡花香，若有似无，很是熟悉。先前段瑶在养蛊的时候经常用来炼毒，名叫蝶翼兰，算是起个药引的功效。地道另一头传来吭哧吭哧的声音，是那伙计搬来了最后一个木箱，段白月照旧跟在他身后，一道出了暗室。驿馆内，楚渊正在看折子，便听四喜公公在外头通传，说是段王来了。&ldo;看来是有发现。&rdo;楚渊抬头看着他，&ldo;否则不会这么早便回来。&rdo;&ldo;若再没发现，那徐之秋也未免太滴水不漏了些。&rdo;段白月坐在桌边，&ldo;今日又有一批新的零件被送往荒废客院，我便跟下去暗道看了看。&rdo;楚渊一愣：&ldo;你跟下了地道？&rdo;&ldo;不能跟？&rdo;段白月显然也没理解过来他的意思。楚渊皱皱眉，却没说话。段白月想了想，又笑：&ldo;在担心我？&rdo;楚渊耳根一红，眼底有些薄怒‐‐更像是在怒自己，为何方才一听便沉不住气。&ldo;既然敢跟下去，我自然有分寸。&rdo;段白月也没再继续逗他，将话题主动拉回来，&ldo;那伙计不像是会功夫，并未觉察到什么。地下暗室挖得很深，里头如我们先前所想，有约莫一百个工匠，井然有序配合默契，想来便是那些所谓&lso;出去做大生意&rso;，让邻居都眼红的人。&rdo;&ldo;一百来个，这么多的人？&rdo;楚渊问，&ldo;在做些什么？&rdo;段白月道：&ldo;不认识，看起来像是某种机关，全部装在当日我们看到的木匣中，而且似乎还有蛊毒。&rdo;&ldo;如此复杂？&rdo;楚渊眉头紧锁。&ldo;虽不认识是什么，不过大致零件是什么形状，我也记了个七七八八。&rdo;段白月道，&ldo;可要找人问问？&rdo;&ldo;找谁？&rdo;楚渊猜测，&ldo;天羽？&rdo;段白月点头：&ldo;他虽说年纪小，却是这城里最好的木匠，平日里又爱听说书看故事，说不定当真知道。&rdo;楚渊首肯：&ldo;好。&rdo;&ldo;白日里人多眼杂，晚上我再去将人带来。&rdo;段白月道，&ldo;时间还早，外头在耍灯火戏，想不想去看看？&rdo;&ldo;出门？&rdo;楚渊迟疑，&ldo;若是被人看到要如何？&rdo;&ldo;看到就看到了，有谁还规定皇上不能出门看戏？&rdo;段白月闻言失笑，&ldo;我易容便是。&rdo;在屋子里待了一天，的确有些闷，楚渊便也没再拒绝。外头露重天凉，临出门前，段白月取来披风，轻轻替他覆在肩头。四喜公公乐呵呵想，西南王可当真是体贴，还特意挑了条厚实些的。所谓灯火戏，无非是民间艺人哄小娃娃的手法，搭个台子扯快布，唢呐一吹锣鼓一敲，就能演一出天仙配。城里的大人们吃完饭没事做，路过时也会驻足多看几眼，人多，也热闹。戏是没什么看头，楚渊却挺喜欢站在人群里。没人发觉皇上就在自己身边，大家伙都在说说笑笑嗑瓜子，笑容朴实又真切。于是楚渊眼底也就染了笑意。段白月买了包炒瓜子递给他：&ldo;加了盐津粉，甜的。&rdo;楚渊好笑，与他对视了一眼。&ldo;怕什么，朝里那些老臣也看不着。&rdo;段白月在他耳边低声道，&ldo;没人会跳出来说有失皇家体统。&rdo;楚渊从他手中抓了把瓜子，悠哉哉慢慢嗑。台上咿咿呀呀，用沙哑的嗓音唱着戏。待有情人终成眷属，台下掌声雷动，都说是佳话一段。楚渊也往台上丢了一小锭碎金：&ldo;走吧，回去。&rdo;段白月替他系好披风，用臂膀隔开人群，与他一道回了驿馆。四喜公公笑着替两人打开门，心说难得见皇上这样，眼睛里都带着光。&ldo;若是喜欢，下次再带你去看别的。&rdo;段白月帮他将披风放在一边。楚渊点头：&ldo;好。&rdo;&ldo;时辰也差不多了，我去将天羽带过来。&rdo;段白月道。&ldo;向冽在。&rdo;楚渊道，&ldo;让他去吧。&rdo;段白月闻言迟疑，转而却又欣喜。这似乎还是第一回，他主动将自己留在身边。楚渊别过视线：&ldo;只是个小手艺人，先前没见过你，省得受惊。&rdo;&ldo;是。&rdo;段白月拉着椅子坐在他身边，&ldo;我这般凶，还是不要乱跑得好。&rdo;语调很是严肃。楚渊值当没听见，伸手倒了杯茶。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天羽被向冽暗中带来驿馆。由于先前已经见过一次皇上，知道挺和善也不凶，因此这回已经放松许多。楚渊拿过旁边一叠纸，叫四喜递给他：&ldo;小先生可知这是何物？&rdo;段白月易容未卸，站在他身后充侍卫。&ldo;这个？&rdo;天羽翻看了两页，摇头，&ldo;没什么印象。&rdo;&ldo;不用慌。&rdo;楚渊道，&ldo;慢慢看。&rdo;天羽闻言不敢懈怠，又仔仔细细看了许久，方才吃惊道：&ldo;莫非是鬼木匣？&rdo;&ldo;鬼木匣是何物？&rdo;楚渊第一次听这三个字。&ldo;这可是祖宗明令禁止的机关盒。&rdo;天羽有些犹豫，&ldo;不过草民也说不准到底是不是，先前从未见过实物，甚至连图纸都没有，只听老人在给小娃娃讲故事的时候提到过。&rdo;&ldo;为何要明令禁止？&rdo;楚渊问。&ldo;这……&rdo;天羽跪在地上，&ldo;老人都说，先祖原本只想制出一门暗器，可杀人于无形，在危急关头保命。于是便潜心研究多年，谁知最后逐渐魔障，临终前终于造出了鬼木匣。使用之时打开，里头便能万针齐发，针头淬毒，针孔内藏有蛊虫。一个鬼木匣打开，就算对面有七八十名男子也难以招架，无论是谁，只要被蛊虫所侵，顷刻便会毙命僵化。&rdo;&ldo;如此阴毒？&rdo;楚渊皱眉。段白月也在心里摇头，若徐之秋当真在私造此物，可当真该杀。&ldo;鬼木匣也曾风光过一阵子，直到后来族人因此自相残杀，酿成了几次灭门惨案，才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先人下令，将所有的鬼木匣都付之一炬，连图纸也在全族人的注视下化成了灰。&rdo;天羽道，&ldo;自那之后，大雁城才重振旗鼓，制出各式桌椅板凳车马床，逐渐有了木匠祖师的名声，而鬼木匣也成了传闻，再也没有出现过。&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