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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页(第1页)

张长御道:“以老奴多年看人的经验,叙姬这相貌不一般,必是有福之人。难怪皇太子会属意于她。”

“皇后前日朝请,说太子属意新都侯府女公子王叙为妃,我也甚是惊讶。立太子妃之事,皇后怀有私心,一直不正面回应,昭儿又听他母后的话,我是操碎了心啊,没想到只与王叙见一面,昭儿倒是就定了,可见这婚姻大事,老天已经安排好了,咱们只是顺势而为就行。”

张长御奉承道:“叙姬性格模样都好,奴婢见了都喜欢,何况太子呢。”

☆、

王政君又拿起了一卷王琼抄写的书,展开来,轻声道:“我就怕她性格太好,太单纯了,在这尔虞我诈的后宫,如何能生存?”

“太后莫不是想让琼姬一同入宫?”

“你觉得王琼如何?”

张长御低头道:“琼姬心气虽高,但她自小在新都侯府长大,各种人情世故应该会懂得更多。若是她们姊妹两个一起伺候太子,那太子哪里还有时间去看别的女人。”

“正是呢。看赵皇后赵昭仪姊妹两个把持未央宫多少年?有快二十年了。人人都说,色衰爱弛,怎么就没反应在她们身上!”

张长御俯首轻声说:“据奴婢观察,自赵昭仪怀孕之后,皇后那边似乎对她有所疏远。”

皇太后听后倒没说话,若有所思地收起了手中的书卷,赵昭仪快四十岁才怀上龙裔,如果生下皇子,那对皇后和太子都是威胁,且看她们自己斗去罢。

另外一边,王琼借口去解手不愿与王叙多呆。

王叙与童墨爬上高楼,站在宫墙上远望,近处的琼楼玉宇鳞次栉比,远处的广场上,种满了一片片淡紫色的低矮花海,一望无际,这长乐宫比故宫恐怕要大好几倍,远超出王叙原本的想象。与皇帝皇后居住的未央宫距离也甚远,她只能用“遥望”两字来形容。

王叙满心雀跃地望着这些在后世已经湮灭了的景色,不禁心潮澎湃,这一遭,总算没白走。

童墨指着远处的花海,对边上伺候的女侍说:“那是什么花啊,那么多,好壮观。”

女侍笑道:“那是西域传来的苜蓿,因太后喜欢,太子亲自带着宫人种的。”

童墨难掩一脸的兴奋,对王叙挤挤眼道:“太子真是孝顺。”

“太子不止孝顺,而且还有一颗慈悲之心。”这话并不是宫人说的,那宫人听见声响,已经回过头,对着走过来的女子行礼道:“班良娣。”

王叙转过身,只见几个宫女簇拥着一个身穿紫色禅衣的女子款款而来,这个叫班良娣的女子,最多比王叙大一两岁,脸上还有一些婴儿肥,她似乎已经知道王叙是谁,只笑道:“你就是传说中的那位……不能说话却让太子丢了魂的……叙姬?”

良娣是太子妾的称呼,王叙从没去想过太子是否有姬妾的事,可能还不止一个吧?这古代的男人可真“幸”福,左拥右抱,三妻四妾,她的现代道德观,让她从骨子里接受不了自己跟多个女人分享老公的事儿,想想她都觉得不可理喻。

班良娣见王叙只低头不搭理,也不生气,只是过来握着王叙的手说:“叙姬比我小吧,你若不嫌弃,以后我就叫你妹妹,如何?”

王叙微笑着尴尬点了点头,心中却想着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长得这般好,不能说话,真是可惜了。”班良娣有些自言自语地说着,又轻轻拍了拍王叙的手。

王叙却挣脱开来,侧头避开什么。

童墨忙轻声问:“怎么了?”

王叙说:“有蚊子,嗡嗡直响。”童墨和宫人忙给她轻轻扇着风。

班良娣明显愣了一下,对于王叙突然开口说话,很是意外,但毕竟“久经江湖”,依然满脸笑意地说:“原来不是真哑啊。那就好,以后说话,也多个伴了。”

王叙轻轻微笑着,似乎并不想跟班良娣多说话,站在原地,微微挠着下巴,眼神四周寻找着蚊子。

那班良娣却唠上了:“我倒想起一件事,太子有两个保母,其中有一个早早离宫了,因为想念太子,所以称病让太子去看她,太子念旧,于是亲自前往,结果发现保姆的病是装的,他那倔脾气一上来阿,从此再也不见那保母。”

她是提醒王叙,故意装哑吸引太子,下场很可能就会像那位保母一样,却不曾想,“啪”的一声,王叙一巴掌打在她的下颚上。

班良娣瞪大了双眼,这算怎么回事,正要发作,只见王叙有些无辜地举起了手掌,一个蚊子血印烙在上面。

童墨忙拿起手绢边帮王叙擦手,边问:“手疼了吗?好大一只蚊子,吃了那么多血。”

王叙点了点头,略显欠揍地说:“疼。”

班良娣没法发作,这不按常理出牌的一幕,让她哭笑不得,王叙有皇太后这个大靠山,她也拿对方没办法。

传话的宫女正好来传班良娣入见,也正好彼此告退。

虽然有了这么个小插曲,依然没有影响王叙远眺的兴致,她看着远处的苜蓿花田出神,或者西域的大漠,有更广阔的风景在等着她去游历。她突然莫名其妙地认为自己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以前的经历,都可能只是梦。

从皇宫回来,已经是傍晚,在王夫人处简单用过晚膳,王叙王琼各自回房。

入夜后,走廊上稍微有些凉意,童墨给王叙披上薄罩衣,在廊道上遇见王临,王临这几日都忙于军务,恰巧回来给母亲请安。

互相问了安,彼此也没有什么话要说,王叙正要回房,王临却叫住了她。

王叙不免心虚地回过头,王临问:“梁匹这个人,你以前认识吗?”

梁匹?王叙第一次听是在上次的家宴,原主的记忆里也没有相关的印象,她忙摇头:“不认识。”王临依旧用他那难以捉摸的眼神打量着王叙,这让她心虚。

虽然,在大的场合里,王临在帮她说话,但是王叙久久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是的,他那天应该是听见阿房夫人骂她为野种的话。

王叙尴尬地避开他的目光,问道:“怎么了三哥?出什么事了吗?”

王临若有所思地点头笑道:“没事,随口一问,你早点休息吧。”

看着王临离开的身影,王叙心底犯怵,他一定知道了什么。

因冯媪还在养伤,所以这两天都是童墨陪夜。

好不容易睡着,却做了个噩梦,一片火海里,有人冲进来一剑刺穿了她的胸腹……王叙尖叫着把自己吓醒了。

童墨迷瞪瞪爬起来,双眼都睁不开,问:“叙姬你怎么了?”

她能怎么跟童墨说,说她梦见自己做了太子妃,之后顺利成为皇后,王莽借着她的庇护,以皇帝的岳丈自居,到处笼络人心,最终篡汉自立?而她最后被不知道哪里来的流民给杀了?

王叙思前想后,她绝对不能成为这个太子妃,看似帮了王氏一族,实际上最后是一族人的灭顶之灾。但是如果她想要逃出去,单靠自己的力量是不行的,所以她决定拉上童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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