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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页(第1页)

险些被臭鸡蛋砸中的大臣们顿时茅塞顿开,急急慌慌地便跑回来向王爷诉苦。

杜恒言站在水边,望着无边无际漫过来的水,眼看着要越过她的头顶,在水的那一边,却赫然现出她现代的医院,她好像看到一间病房里躺着一个和她模样相似的姑娘,她正准备越过大水,过去看看,忽然听到旁边有人喊她:“阿言,阿言,你不能走,你不能走,你要是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言语里的孤慌无助,让杜恒言的心颤了一颤,忙唤道:“慕俞!”

“阿姐,阿姐,你醒了,你醒了!”

一旁正苦着脸的小阿宝,忽然听见床上的阿姐轻轻地喊了一声“慕俞”,立即坐直了身子,摇着阿姐的胳膊。

杜恒言睁开眼睛的时候,模模糊糊地看见了二娘和阿宝,阿宝见她睁开了眼,倾着身子趴在被褥上,在阿姐脸上“吧唧”了一口,眉眼弯弯地笑道:“阿姐,你终于醒了。”

杜恒言挣扎着起来,接过二娘递过来的水,才发现混身酸疼,“我睡了几日了?”

二娘抹着泪道:“三日了,老夫人和老爷一再问到你,你要是再不醒。我可都瞒不住了!”

杜恒言虚弱地道:“劳二娘费心了!”

姬二娘红着眼嗔道:“你这孩子,二娘不为你们几个费心还为谁费心,二娘就盼着你们都好好的。”

小胖墩在门外探进脑袋小声喊着阿宝,杜恒言听到,奇道:“阿文怎么不进来?”

阿宝唤了小胖墩一声,小胖墩只得进来,赌气地道:“阿姐,你可不准去见那小破国的郡主,她竟然敢抽你鞭子,害的你落水,我是不会原谅她的!”又望着杜恒言道:“阿姐你也不准原谅她!”

此时杜恒言才知道,耶律蒙德带着耶律阿沂来上门赔罪,她记得爹爹是不允许她见丹国的人的,不由蹙眉问道:“二娘,爹爹呢?”

姬二娘叹道:“你爹已经过去了,怕是两人现下正聊着,阿言,你不知道,你落水后,慕俞气的红了眼,这些日子带着国子监的学子,不知道怎么折腾丹国使臣呢,我和你爹说,让他劝劝,别闹过了头,给他自己惹了事儿,你爹倒还夸他,有勇有谋,哎,你要是再不醒,这两人不定还要闹出什么事儿呢!”

姬二娘一边说着看似谴责的话,却又一边望着恒言别有深意地笑着,这有情的儿郎当真是一腔热血,不管不顾地往前冲。呈砚说,眼下尚且年幼,日后,功勋怕是还在林老相公之上。

阿言这孩子,也是有福了。

杜恒言在二娘打趣的眼光里,慢慢红了脸。

“不好了,不好了,主子,将军和耶律蒙德在前厅里打起来了!”紫依也不顾手里提着个食盒,便着着慌慌地跑了过来。

姬二娘大惊:“怎么会就打起来了?哎呀,呈砚刚从牢里出来,万一又惹得官家不快,这可如何是好!”

姬二娘想着,当下便要去前厅,杜恒言立即让紫依服侍她穿衣。

第66第

前厅里头,桌上的瓷器茶盏又碎了一地,二人已经从亭里头打到了外头,杜家的护卫和耶律蒙德带来的随从都急慌慌地围着两人转,又不敢太靠近,在两边都喊着各自的主子息怒。

杜恒言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乱糟糟的场面,眼看耶律蒙德一拳击中了爹爹的右肩,爹爹一个回旋腿踢中了耶律蒙德的左腿。

心下暗叹一声,好在二人是赤手空拳,要是带着刀剑,这一会儿怕是两个人都伤的血淋淋的,眼见着二人又要绞缠上,忙喊道:“爹爹!”

耶律蒙德一失神,朝这边看了过来,右脸便挨了杜呈砚一拳,顿时头晕目眩,待要回击,杜呈砚已经到了恒言身旁,耶律蒙德只得收了手,一旁的温赫和耶律阿沂忙围了过来。

杜呈砚看着脸色还十分虚弱的言儿,急道:“言儿,你怎么不在床上躺着,跑出来做什么?”

杜恒言对上爹爹满眼的担心与宠溺,微微扯着有些干裂的唇角,笑道:“担心爹爹,爹爹你这回可砸了好多东西,阿文都没这样祸害过!”

杜呈砚淡道:“无事!”不过都是身外物,能揍耶律蒙德两拳,十分划算。

耶律蒙德望着关系似乎十分融洽的恒言与杜呈砚,心里一时十分复杂,轻声唤了一声:“言儿!”

声音里的忐忑、抱憾,让一旁站着的耶律阿沂心口一跳。

杜呈砚站在了恒言身前,挡住了耶律蒙德的视线,淡淡看了一眼面前站着的另一对父女,道:“言儿,耶律王爷带着郡主来和你赔罪。”

这是杜恒言自上次樊楼别后第二次看见耶律阿沂,不明白耶律阿沂在长公主府为何会对她发难,站在爹爹身后叹道:“上次一别,恒言感于郡主性子直爽,原想交个朋友。”

她在不知道自己身世之前,原是存着以后去一趟丹国看一看古时外邦风情的心思的,是以当初耶律阿沂说她住在哪里,她是认真记下的。

可是现在,耶律阿沂不知为了何事,险些让她死在长公主府的湖中,她想,若是耶律阿沂知道她是耶律蒙德的女儿,威胁了她在王府中的地位,怕是更容不得她了。

耶律阿沂对着杜恒言苍白虚弱的脸,昔日樊楼言谈甚欢的场景又浮在眼前,心下略微有些愧疚,可是想到她在赵国因杜恒言受到的屈辱、委屈,心头的一点愧疚又压了下去,杜恒言在赵国不过是一个身份尴尬的庶女,她与其相交,原本就是杜恒言的殊荣。

温赫见王爷和郡主都望着杜恒言不出声,忙上前两步道:“前次我们郡主行动鲁莽,伤了杜家小娘子,今天我们王爷带了厚礼,请求杜家小娘子看在我们的诚意上,宽宥王爷和郡主!”

温赫说的隐晦,宽宥?杜恒言笑道:“宽宥他们无心之失,险些害我没了性命?”这话不仅是对耶律阿沂说的,还有耶律蒙德。

知道耶律蒙德与小小娘的关系后,她甚至觉得,当年小小娘之所以割腕自杀,存了死志,是因为小小娘想将她托给杜家,有一个好的前程,而小小娘,却是不能进入京城杜家的。

小小娘不想拖累她。

杜恒言垂着眸子,语调轻轻浅浅的,可是这两句,一个字一个字地往耶律蒙德心上砸,这些年午夜梦回间,他也曾想过,秋容带着一个孩子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孩子是男是女。

他以为或许艰辛些,从来没有想过,秋容会不在世。

“言儿,对不起!”

苍凉的语调让众人瞬时都静寂了下来,院子里头的两棵白玉兰花,散发着甜腻的香气,浓的让人脑子有些发昏。

耶律阿沂忍不住心中的惊讶,出声问道:“阿耶,你认识她?”难道阿耶是看上杜恒言了,先前阿耶对她的劝诫和这些日子的冷淡,让耶律阿沂心中不由敲了小鼓,她和杜恒言已然结了仇怨,若是,若是阿耶看上了杜恒言,她,她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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