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个已经离开京城的男人,明娆竟然开始想念他。
“大哥,嫁给安北侯,是我自愿的,我不后悔。”
女子目光坚定,提到那人时,眸中含着笑,不自觉地流露出小女孩的羞怯与喜欢。
明迟朗被这一笑恍了神,他哑声道:“你……愿意?”
“嗯。”
“自愿的……”明迟朗轻声呢喃,“那你开心吗?”
他问了虞砚问过的问题,明娆重重点头,“嗯,我开心。”
只要不再和虞砚睡一张床,那么和他在一起就是开心的。
东西全部都装车完毕,明娆也再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她还要去见一见唐慕颜,听说唐慕颜明日就要离开京城,回凉州去了,明娆得去见她一面,托她将这些东西运回去。
明迟朗送明娆走到门口,看着她走向马车,他突然跑了出去。
“阿娆!”
明娆回头,“嗯?”
“那年你在凉州出事,被人救了回来,”明迟朗道,“你可知是谁救了你吗?”
明娆摇头。
那件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这些年,娘亲和表姨母她们都回避着这件事,怕勾起她痛苦的回忆,不与她讲。
“是安北侯。”明迟朗说。
明娆愣在原地,好半晌都没从诧异中回过神来。
那年她只有七岁,虞砚十七岁,已经是军营中的一把利剑了。
带兵剿匪,本就是边关守将的分内之事。
明娆知道这是他的职责,也知道他不是为了救她。他们素不相识,就算没有她,他依旧会将匪窝端掉。
可是明娆还是难以抑制地生出一丝悦然与欢喜。
原来他们早就有过交集,原来他在那么早的时候,就给过自己安全感。
原本那些往事早就被她刻意忘却,此时再听大哥提起,她似乎又能记起分毫。
十七岁的虞砚,肩膀没有现在宽阔,却依旧温暖。
他拎着剑,面容肃杀冷酷,冷血如地狱恶鬼,人间修罗,他周身的冷厉与锋利,像是早已与利刃融为一体。
他杀光了誓死不悔、无恶不作的贼人,踏过一片血污,将缩在角落的小女孩抱起。
沾着血的手掌按着小女孩的头,姿势生疏、不算温柔地将她抱在怀里。
一抹清冽的冷香钻入小女孩的鼻腔,那是带着浓重血腥味的回忆中,最与众不同的存在。
或许虞砚早不记得当年的相遇,毕竟守护家国这样的事,他总在做着。她对他而言,并无特殊。
但明娆却相信,这是冥冥之中,早有的安排。
后来阴错阳差,成了夫妻。又因为一些磨难,至生死相隔。
如今再重头来过,都是命中注定。
这种宿命之说,明娆向来深信不疑,不然又如何来解释她会重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