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犯的精神已经有些癫狂。
虞砚默不作声地看着,神色晦暗,叫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你就是杀了我,也不能阻挡什么!”
囚犯的眼睛瞎了一只,耳朵也被割掉了一个,鼻子和唇角都是血,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整的血肉,有些地方甚至已经露骨。
这些都是虞砚的杰作,他极有耐心地对着拒不开口供述的罪犯施以剐刑,剐到第十八刀,他倦了。
坐在椅子上,看着下属往囚犯伤口上撒盐水,听着耳边的嘶吼声,他突然有点想念明娆。
也不知她此时在做什么,有没有想他。
他才离家不到三个时辰,就已经想她了。
“从前你是战无不胜的战神,那是因为你没有缺点,而现在……哈哈哈哈!”
虞砚目光瞬间冷凝,他慢慢坐直了身子。
“听说您娶了一位夫人是吧?哈哈哈……听说还追到凉州来了?”
虞砚脸色大变,失了分寸与冷静。他蓦地起身,紧握手中剑,大步往外跑。
才出营,远远的就看到下属骑着马赶来。
“侯爷!”下属跪地抱拳。
“是夫人出事了吗?”虞砚顾不得别的,一把将下属从地上薅了起来。
下属懵了,“没啊……”
“那你来作甚!”
“哦哦,夫人说她去刺史府做客了,早上您出门急,没来得及说。”
虞砚随手将下属一扔,抢了下属的马,利索翻身上马,策马疾驰远去。
……
刺史府。
明娆坐在客位,望着拉着自己手的美貌妇人,笑得乖巧。
眼前的妇人年近四十,比她娘亲虽大个四岁有余,但那张保养得极好的脸上却看不出分毫,仍像三十的样子。
她左眼下方有一颗红色的痣,给原本就明艳张扬的长相更添了几分妖娆。一身大红色的缕金百蝶袄更显雍容华贵,气韵万千。
白氏与秦氏是表姐妹,但气质却千差万别。白氏妖娆明艳,秦氏轻柔妩媚。
她们的母亲是一对亲姐妹,是当时名动凉州城的大小孟氏。
大孟氏嫁给了烽州首富,离开了凉州,生下了白兰惜。小孟氏嫁给了当时的榜眼,还住在凉州,生下秦夕蘅。
白家日渐壮大,秦家却运道不好。
秦氏的父亲、明娆的外祖父,在秦氏很小的时候便染病过世了,小孟氏伤心过度,没几年也郁郁而终。
孟家还有些人,想着将秦氏接回外祖家,但秦家不肯放人,说她秦家的孩子,必须要养在秦家。
秦家是书香世家,没权没势,人丁又少,只靠着一点微薄的祖业撑着。
秦氏自小长得就好看,没有强有力的家族庇护,自然很快便被坏人盯上。
秦氏那时也长大了,无奈,听从了家人的建议,远赴京城。
天子脚下,美人儿多,她的样貌不似在凉州这小地方这般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