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门虚掩着,一看就是还没做生意。
大旱天气,谁会过来买炭啊?
不巧,江月就是一个反其道而行之的人。
没人买炭,不代表店里没有存货。
冬日时,炭店被搬空。这两年天气反常,如果背后的老板没有点敏锐的嗅觉,还不及时作准备,那也做不到在府城开这么大的店铺。
“有人在吗?掌柜的。”
喊了两声,有伙计出来了。他半裸上身,汗流浃背,面容通红,身上传来热气。
她猜想要么是在后院烧炭,要么就是在搬东西。她今天不会跑空。
伙计见到是一个年轻的小娘子在喊话,连忙把上衣给套好了。
江年没什么反应,天天在家赤裸半身(偶尔还全身赤裸),他还没有这方面避嫌的概念。
伙计整好衣服,好奇地问道,“二位客人有何贵干?”
“我们想买炭,已经做好的炭。”
伙计大吃一惊,“客人没说笑?现在可是烈日酷暑时节。”
江月摇头,“我们自然有用。不知道现在能卖多少?是什么价?”
听这话头,两人要的还不少。伙计暂时拿不定主意,便说要去问问掌柜的。
掌柜的年逾四十,做生意的都面露精光。他笑着说,“如今是有一些炭,但得留着冬日里用,不能全卖了。”
江月点头,知道冬日炭价贵。
“我们就要1oo斤普通的炭,现在结账。”
掌柜的点头同意,这量不大,两个大窑烧一次就能出来了。
冬日的均价是2o-3o文之间,雪灾时最贵的价到了1oo文一斤——当然是受官府压制之下的价格。
现在是酷暑时候,城里早就已经恢复了卖柴,卖价比正常天气时的夏季炭便宜2文钱,1oo斤炭一共是8oo文,很便宜。
也不知道掌柜的会不会后悔。
伙计装成4袋。江月也不管干不干净的事了,直接装上骡车。
临走时,她想了想,还是靠近掌柜的,小声说了外头有不少流民的事。
他们的窑不管是在后院还是在城外,炭的材料是木材,必须要出城的。
江月只提醒了一句,点到为止,然后就驾车回家了。
掌柜的面色紧,朝两人鞠了一躬道谢。他见识多,知道流民代表什么,没计较被“占便宜”的事情,立刻快马加鞭去找东家报告此事。
江月把炭收回空间里,她忧心忡忡。
江年问,“月月是担心流民冲进来?”
“嗯,如果流民冲进城里,我们必定有场硬仗要打。如果冲不进来,也是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多准备些炭,比干柴方便。”
他们必须做好最坏的准备,就是逃难。
当天下午,知府布政令,城里只许出不许进,随身带着户籍,非本户籍百姓不许在城内逗留,除非有亲戚做担保。
政令一下,百姓们议论纷纷,连最严重的雪灾时节都没有限令,怎么在这时候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