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继二少爷可比对付五姑娘要重要多了,五姑娘只是个丫头片子,不过公中出点嫁妆,山高水远打发嫁出去,连京里都不让她回来。
可二少爷若是继承了大房,那就不一般了。
男子和女子可不同。
邰妈妈着急:“那……我看就是老太太和姑太太也肯定不会同意的吧?您可是都同意姑太太抬人进来,这庄家大姑娘进门可要八百贯,您可是一分没少啊。这不能只让您答应吧。”
平白无故纳个二房进门,还好是冯氏本人贤惠,又看在姑太太强力劝说,老太太硬要做媒的份上才同意。
“那大嫂也没说要过继文懋啊,老太太和姑太太就是再讨厌刘姨娘,再不喜云骊,她们也管不了大嫂啊。我听说大老爷对老太太给姑太太的陪嫁二十万贯非常不满,别看姑太太这个样子,她女儿还要放咱们家,这个家还是大嫂管着,她也不敢得罪大嫂啊。”
章扶玉也不傻,如果刘姨娘是长房的姨娘,她也根本不敢去做什么,大嫂是个愚从丈夫的,大老爷可不是什么读书人讲道理,他做了多年庶长子,好容易袭爵,没想到老太太掏空家底发嫁亲妹子。
为此已经十分不满,爵位又到头了,将来没了爵位,所有赐下的皇庄田地都要收回,到时候一家子捉襟见肘,老太太利用管家职权,全贴给女儿,他早就恨上老太太了。
又听到外面的响动,只见章思源回来了,他喝的微醺,脸上笑道:“方才大哥找我说大嫂膝下空虚,想让五丫头过去陪陪她们,兴许也能像三丫头养在你的膝下,带了个儿子出来,我就同意了。”
冯氏本觉得还有转圜余地,没想到章思源一下就答应了,她只好同意了。
复而,又笑道:“还要恭喜老爷,妹妹替您作媒,明儿就迎了人进门。”
章思源撩了袍子坐下,沉吟道:“接进了府里就罢了,也不必闹的人尽皆知。我的任命已经是下来了,任杭州知府,不知道多少人盯着这个位置,故而就不必张扬了。”
到了他这个年纪,没个三房五妾才是真的稀奇了,况且有不少妾室还是为了子嗣而纳,生下来了也好好养着,就连女儿也是从无溺死的。
彼时,女子出嫁重妆奁,有的大户人家嫡女出生都有溺死之故。
比起这些人来,他教养女儿已经算得上十分用心了。
冯氏点头:“您既然吩咐了,我就让她们如此办。”
“劳烦太太了,这么多年辛苦你了。”章思源有感而发。
冯氏笑道:“老爷说哪里话,这是应该的。”
即便是夫妻,也未必什么话都能说,二人十分客气,冯氏送走了章思源,觉得真是诸事不顺。
到了次日,新姨娘进门,刘姨娘等都在冯氏处帮忙,单姨娘和朱姨娘见刘姨娘面上跟没事人似的,都暗自啐了一口。
官员是说走就要走,因此庄氏今日进门,明日就要随人一道走,刘姨娘面上不露分毫,笑吟吟的迎着新人进门。
到了晚上,还和其她两位姨娘一道服侍,冯氏才对刘姨娘道:“昨儿大太太跟我说,她那边自从大姑娘出嫁,就膝下空虚,正好五丫头生的和大丫头很像,我看这也是好事,你要跟着老爷去杭州,我这里的后罩房也住满当了,如今两下正好。”
单姨娘嫉妒极了,朱姨娘则是心疼自己的云淑,太太这里满满当当的了,云骊攀了高枝儿,只有她的女儿如何是好?
好在刘姨娘也知道什么叫过犹不及,她目的达到了,也乖顺的很,连忙跪下来给冯氏磕了三个响头:“别的话我嘴笨,不知道如何说,五丫头我千百次告诉过她,日后一定要孝敬太太,才不枉费这番栽培之情。”
刘姨娘把大太太要云骊,说成是冯氏在其中出力,足以见她为人滴水不漏。
冯氏笑道:“何必说这些,你们把老爷伺候好就成。”
“妾身遵命。”刘姨娘十分谦卑,又让纤云拿了两双鞋过来道:“妾身身无长物,唯有手艺没丢,这些日子我为太太赶制的两双鞋,愿太太笑纳,也算是我的孝心了。”
冯氏接过这两双鞋看了看,针脚细密,一看就是花了功夫的,她点头:“你有心了。”
邰妈妈也不得不服气这刘姨娘,人家面子功夫是真的做的好,今日新人进门,饶是太太知晓那庄氏是良籍出身,又生的貌美温顺,都有些不自在,刘姨娘却跟没事人似的,反而十分高兴。
实际上,刘姨娘也并非不在意,反而是因为想的很开,她也阻止不了,也就没法子了。
她晚上和女儿云骊一起睡的,云骊睁着大眼睛搂着刘姨娘不放手,刘姨娘拍了拍女儿的背:“别害怕,你去了大房,这是好事,日后别人都会说你是大太太膝下养的,总比把你丢给单姨娘照看好。”
从云湘突然住进了太太的后罩房,刘姨娘就知晓冯氏的打算了,她想把自己的云骊交给单姨娘带。
单姨娘为人糊涂不说,还擅长克扣,是个人品非常不行,表面功夫都做不好的人,女儿在单姨娘那里,怕是人人可欺。
可能还故意养出个下流的猥琐的女子,日日受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