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蕙追出来扯妹妹,尴尬道:“你快跟我进来。”
仙蕙的性子到底偏于活泼俏皮,眼下心情大好,被姐姐扯进门之前,还冲着陆涧喊了一声,“快去啊,别被外头的风吹坏了。”
“吱呀”一声,门被关上了。
陆涧停在台阶下,驻足不舍。
听得里面明蕙斥了一句,“他又不是美人灯?哪里就吹坏了?没羞没臊的丫头!”然后是她清脆如铃的笑声,间杂沈氏的嗔怪,母女几个渐渐往里屋去了。
陆涧听得笑了。
他的心情从未此刻这般明朗愉悦,像是被阳光普照一般。
等他回家,陆母不由疑惑问道:“你刚才慌慌张张的去哪儿了?还有,你问邵家几小姐又是什么意思?”
“没事。”陆涧撒了谎,“就是去找宋兄问一问,邵家三小姐好不好看?”
陆母放下了心下,不由笑道:“你这孩子。”瞅着儿子眼睛亮晶晶的,满脸愉悦,欢喜都快流淌下来,忍不住打趣,“看你这样子,那邵小姐必定是一个天仙了。”
陆涧想起那个对自己娇嗔软语的少女,微微一笑,“天仙亦不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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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涧走后,仙蕙就忽然“病”了。
“病了?”邵彤云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一声讥笑,“我还没病,她病什么?难不成她也被……”也被男人给玷污了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旁边丫头战战兢兢的,虽然不知道原委,但却清楚最近三小姐脾气大的很,连太太和二爷都一起骂了。私下里,已经有人悄悄猜测,三小姐是不是入了魔怔?要不就是被什么脏东西给缠上了?因而都是十分畏惧于她。
邵彤云眉头一挑,“去打听,到底怎么回事儿?”
丫头为难道:“现在东院那边的人嘴很紧,不必以前了。”
说到这个,邵彤云不免又是一阵上火生气。
东院的下人为何嘴紧?还不是因为仙蕙拿走了他们的卖身契吗?可恨!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西院,害得自己到如此悲惨的田地,她还有脸生病?怒气冲冲打开抽屉,摔了一块银子给丫头,“赶紧去!”
丫头转磨了半晌,才回来,“听说早上大小姐的未婚夫和他朋友,一起去给沈太太请过安,然后他那朋友又回来了一趟。别的,就没什么事儿了。那之后二小姐不知怎么就病了,请了大夫,闹得东院一团忙乱。”
邵彤云尖刻的讥讽,“是得相思病了吧。”
丫头们都是低了头不敢答话。
邵彤云忽地一怔,……相思病?莫非沈氏几个把两个女儿嫁出去,订了大的,又赶着订小的?结果小的那个没有订成,所以仙蕙病了。
后宅里面就那么点破事儿,她很快猜到了眉目,为了证实猜测,拿了两锭十两的银子给贴身丫头,“够了吧?”然后厉声道:“我不管你用多少时间,花多少心思,都去给我打听清楚了,那一位到底是为什么病的?快去!”
虽然不知道仙蕙所为何事病倒,但恨不得她死,当然要打听清楚再做算计。
邵彤云煎熬忍耐等了三天,奈何东院那边的人嘴紧,就是撬不开。直到这天下午丫头一狠心,把二十两银子全给了人,才得了消息,――而且不是一般的消息,是吓得她脸色惨白跑回来的消息。
“三小姐,老爷……,老爷要把二小姐的未婚夫许给你了!”
“什么?”邵彤云如遭雷劈,发狠扇了丫头一个耳光,“你浑说什么!”
“是真的,我没撒谎。”丫头被打在地上哭,呜呜咽咽的,“沈太太想把大姑爷的朋友配给二小姐,而是老爷从中插手,就、就把那人配给三小姐你了。呜呜,就是因为这个,二小姐才会气病的。”
邵彤云狠狠的瞪着那丫头,再回想了下,她没这个大胆子编这种谎话。可是心里不信,发疯了似的跑了出去,找到父亲,“爹,你要把我配人了?”
邵元亨皱眉道:“你看你像个什么样子!”
“爹!”邵彤云叫道:“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你让我嫁啊?我不嫁!”像东院那样寒碜的背景,能找着什么好人?在她眼里,除了庆王府那位尚未婚配的四郡王,满江都城的男子都配不上她。
尽管她已经是残花败柳,却不深想。
“你放肆!”邵元亨上前关了门,低声喝道:“我给你找了一个有功名的秀才,人家年纪轻轻,风华正茂,配你……”语气一顿,“配你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