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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你查的事,有眉目了么?"任疏桐忽然间问道。
"您是指,茛州城灾难的事?"男青年问道。
"嗯。"任疏桐满眼沧桑,那是岁月的痕迹。
"我对比过,官方出的死亡名单没有问题,您说的那两位故人和另一个小姑娘都不在名单上。"
男青年短暂的停顿了一下,才说道,"他们在灾难生的前一天被院长开除了。根据我搜集到的资料来看,这是人祸,凶手至少有两个,一个已被确认,便是院长。另一个,身份不明,行踪不定,暂时没有推论。"
"怎么确定的?"
"幸存者说的,并且有找到证据指向院长。"
"原因呢?"
"院长在茛州城地下现了宝藏,通过地下钱庄转移,然后为了毁灭证据才有的这场灾难。这些都是证据里提到的。,"
"证据里还提到了下雨,所以相关技术人员便将雨水收集了起来,并在雨水里检测出了和地下实验室容器里的液体一样的药剂,据相关人士透露,这个药剂会让妖魔变得暴躁不安,会无差别的攻击人类,等级越低的妖魔越容易受此控制。不过这些都是推论,还没实验过,但可信度很高。"男青年一五一十的述说着那些新闻里并没有报道过的内幕。
"幸存者呢,没说是谁吗?"
"……嗯,说了,但好像是假名,叫……花三?"男青年不太确定的开口道,"据周如许说就是因为他找到了院长害人的证据才被开除的,当时6烟平还派了人跟着他们,确保他们不会将此事说出口,但是被花弋半路除掉了。至今也没找到尸体,所以,也无法确定真实性。"
"另一个呢?没有任何指向吗?"任疏桐不信,一个频繁与之来往的成年男性能够完全隐匿自己的行踪,还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除非……
是有人在帮他们,还是实力非常强的人……
否则,怎么可能连梅苏都现不了?
又怎会,自己至今都没有任何察觉。
不过,一个人若真的想藏,又怎可能轻易被找到,否则,自己也不可能那么多年才察觉到他们二人的踪迹……
"另一个,似乎是一个只出现在证人证词和纸质证据上的人,完全查不出任何有效信息,只知道是有这么个人。据证人所说,我们能知道的就只有,男性,三十岁左右,不胖,且没有觉醒乐系。"男青年将从周如许那里得来的信息整理后告诉了任疏桐,但任疏桐的怀疑并没有因此打消。
"声音可以伪装,到了高阶,长相和年龄还重要吗?"
任疏桐有些不屑的问道,却不知问的是谁。
"那6烟平呢?也没有消息吗?"任疏桐不服,审判会的人怎么如此办事不力,这么久了都没能抓到人。
"没有消息,一个人若是真的想藏,想找到也不是易事,就像您一样,找您的故人,不也找了好多年吗?"
"……"任疏桐没说话,但男青年直觉他在内心骂了自己一句。
"梅苏那边呢?他醒了没?"任疏桐实在是忍受不了,若是梅苏那边也问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他便自请去抓犯人了。
"没呢,醒了的话,会派人来告诉我们的。"男青年无奈,自己的导师怎么就这么的暴躁呢?老大不小的人了,就不能沉稳些吗?好歹也是个年近半百的中年人了啊,能不能有点大师风范。
"如果是高阶法师的话,那光听声音便无法判断年龄了啊,所以他应该不是高阶,否则便不可能现不了他,若是能确定嫌疑人的范围,或许可以通过声音指证嫌疑人。但也不能排除他用了假音的嫌疑。"任疏桐又自顾自的开始梳理起了现有的线索,现在的他,恐怕是比梅苏更想要也更需要知道真相的人,"他应该离得茛州城内不远,那边交通不方便,经济也不达,教育更是落后,除了灵法师协会和寻宝人,不可能会有高阶法师或者稀有的法师自愿去那边的,所以这两者可以排除了,花三的说法,没问题。"
"去仔细排查那边记录在册的法师,很可能是内鬼。"
任疏桐吩咐道。
"若不是呢?"男青年知道,自己不该有所质疑,但是,他还是想要问问清楚。
"若真的不是,那便简单了。"任疏桐眼神忽然凌厉了起来,像是一道刺破黑暗的光。
"好了,你也别多问,去查就是了。"任疏桐再次吩咐道。
"是,任先生,我这就去。"男青年说完便转身离开,他要再找周如许一次,虽然他现在忙的不可开交,恐怕没机会搭理自己。
虽然,他已经知道花笕屿平安无事,还很有可能在这次开学后成为他的学生,这的确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他终于可以完成花兮辞的遗愿了。可是,花弋却死了啊,那个总是跟在花兮辞身后的小不点,却被那两个男人害死了啊。时至今日,他也依然记得,当初那个瘦小的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不点,是怎样一步一步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高阶法师的。
现如今,连这最后一点的留恋与回忆也将被他割舍了。过往的那些情谊,也终将在不久的将来彻底的离他而去。从此,他便也是个没有亲人的人了。匆匆半生,终也不过是孑然一身罢了。
任疏桐时常一个人坐在廊下的椅子上呆,看着太阳,或是树荫,一看就是大半天。他时常感慨,自己的过往,或是现如今的光景,到底是什么,造就了现在的他,他想不明白,也懒得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