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信封上的信息,花三推断出花弋此时正在一个名叫榆林城的地方暂作歇息,约莫两天后便要继续赶路,花三并不知晓花弋将要去往哪里,他也不会去问,因为他知道,他是不会说的。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他去做,花氏灭门的仇也需要去报,太子东宫之案,还有多太多太多牵扯不清的东西……
信中的内容简洁明了,将花弋想要告诉花三的信息都三言两语的交代清楚了,第一句便开门见山的告知了来信目的"旦逢良辰,顺颂时宜。"
这是在祝他生辰快乐,花三记得清楚,这是他最常听见的一句生辰祝福——来自他的父亲——花兮辞,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他总会用这句话来表达自己心中最诚挚的祝福——这也是他对花兮辞为数不多的记忆之一了。
花三认真的将信读完,其中字词反复咀嚼,确认没有任何遗漏,才将其收好,放进灵空间内。随后便打算去找小雅,带她去买蛋糕——这是一年当中唯二可以吃蛋糕的日子,他们俩谁都不会错过。尽管华夏的传统并非生辰蛋糕,但花笕雅尤其爱吃甜食,寻常的糕点哪里能比得上蛋糕。
似乎是这个世界西方的习俗,每一个过生辰的人,都要买一个蛋糕来吃掉,还要对着蛋糕上的蜡烛许愿,似乎许愿的时候还要唱生日快乐歌,最后还要把蜡烛吹熄灭才可以,好像是把这个叫做生日的仪式。要完整的过完这个仪式,才能算是真正的过了一个生日。
可是寻遍整个校园也没有花笕雅的身影,他忧心极了,长这么大,小雅还从未离开过自己身边……
不仅小雅,就连其他人也都不见踪影,这可不同寻常。要知道,平日里不管怎样都可以看到两个及以上的人留守寝室,今天却无一人影。花三有些急了,心中不觉担忧起来。
再去找时,花三忽然间觉得这个偌大的校园变得空空荡荡,明明身边人来人往,花三却有一种无处容身的失落感,这种感觉让他感到不安,倒另他无措起来……
……
"小雅,今天真的是三哥的生日吗?"侯晓枫有些怀疑,毕竟从星座上来讲,现在属于处女座,侯晓枫打心底不太喜欢这个星座。
"对呀,所以我们现在要去买蛋糕和生日礼物。"花笕雅似乎并没有听出这句话的潜在意义。
"咱们的钱加起来够买一个生日蛋糕吗?"叶荼明显不太在意星座的事,毕竟他自己也是处女座。
"应该够了吧,生日蛋糕也有便宜的。"棠雪推着花笕雅走在茛州城的主街道上,目的地正是两周前的那个点心店。
一行人正开心地在店里讨论起蛋糕的样式和口味,丝毫不知花三本人正在火急火燎的"布寻人启事"。
……
榆林城作为一个不大不小的华南中部的一个城市,明明往南靠近两粤港口,往北靠近帝都,东北是九派江的大港口,还是鄂洲最重要的交通枢纽,地理位置十分优越,几千年来却都没得到合理开,始终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城市,除了作为众多交通干路的中转站,似乎没别的作用了。
从桦村到榆林城城区,只有短短十几里的路程,对于花弋来说,也就是不到一个时辰的事。
一间古朴的茶馆里,说书人正讲的如火如荼,下面坐着的茶客也一个个听的入神,相较之下,一个戴着黑色斗篷,将整张脸都盖在阴影里,坐在角落里不停的自斟自酌的青年男子就显得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了。
"举杯消愁愁更愁啊,"一个男子略显沧桑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青年抬头看去,正好与那男子目光相对,男子看上去很年轻,不到三十,眼神却有些暗淡,透出不合年纪的沧桑。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爱喝酒。"那个声音的主人再次开口道,这次他刻意地提了提嗓子,声音就变得年轻了些,眼里的沧桑也随之消散了不少,目光透出了几分少年人的澄澈。
“几年不见你怎么变傻了,茶和酒都分不清了。"青年开口说话了,那声音居然威严无比,仿佛号令着千军万马。
"谢谢。"花弋没开头没落款的开口说道。
"谢我什么?"青年一副疑惑不解的神色,轻提起茶壶,给对面的位置倒了一杯。
"别装了,我知道这些年是你在接济我们爷俩,爷仨。"花弋说到。
"哼,我只是答应了某人要照顾好小屿。"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道过谢了,我不欠你的了。以后不需要了,小屿他很好,虽然穷,但乐在其中,他还有一个可爱的妹妹。已经觉醒了,现在茛州城的灵法师学院上学。"说到这里,花弋突然停下了话音,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说这么多,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跟人聊过天了。他到底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孤独的……
"那很好啊,以后让他来我们学校吧,我也好履行我的承诺。"青年顺着花弋的话,开口道。
"这,得看他自己的抉择吧,我不好过多干涉。"花弋显得有些推辞。
"也行。那先这样吧,我出来的有些久了,要回去了。"青年与花弋告辞后便匆匆离开了,连背影都没给花弋留一个。
"……"
"既然这样,就别把我叫出来啊?"花弋在心中吐槽。
……
是夜,花三推开寝室的大门。他也不是那般纠结的人,没多会儿就想通了——那么一大群人一起消失,大概率是准备什么大场面去了。
既然如此,那边把舞台留给他们。
但,对于花笕雅的不辞而别,他多少还是有点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