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生平第一次开口求人呢。
尽入金枝眼底。
再想起他今天像一条小尾巴跟在自己后面,眼神中流露出全然信任和依赖。
金枝想起了远在岭南的弟弟,忽然心里生了怜悯之情:
“那就留在我这里吧,给你口饭吃还是可以的。”
“嗯!”朔绛重重点头,接过了金枝递给自己的莲子。
清润糯面,带着夏日里第一丝微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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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声潺潺,江水如蓝,两岸有美人当垆,麻花鸭安心缩在金枝怀里,时不时咕咕叫两声,居然有条青鱼蹦跶到了船上。
金枝眼疾手快,扑过去就将青鱼压在身下,
随后扯了根菖蒲草穿过了鱼鳃。
船到岸边。
金枝摸出两文钱递给船家,又示意朔绛拎好两只大白鹅。
她熟练地东绕西拐就到河边一家面摊,熟门熟路跟掌柜的点菜:
“青娘子,要两碗笋菜淘面。”
雪白笋丝脆爽,腌雪菜咸香下饭,也许是饿了,这回朔绛没再嫌弃粗粝,反而吃得津津有味。
待到要结账时,金枝笑道:“青娘子,这条鱼给你好抵了面钱。”
青娘子一把接过鱼掂了掂重量,应了声喏。
朔绛瞪大眼睛。
谁料金枝临走前还笑吟吟拿起一碟小菜:“再饶上你一碟子紫姜。”
朔绛目瞪口呆。
他出身贵门,家里接触的姐姐妹妹们多讲究清贵矜持,就连兄弟们都讲究“君子口不言财”。
从未见过这般精明爱算计的女儿家!
金枝瞥了他一眼:“赶快跟上!”
这里是汴京的贫民聚集之地,巷陌纵横人烟骈盛,进入其间犹如泥牛入海杳无踪迹。
金枝带他西拐八绕到了一处小巷深处的小院。
院内窄小,不过一座摇摇欲坠的泥土屋,院内的石子路年久损坏,长出各种蒿草,院子里几只鸡正昂首阔步,见他们来也不慌。
朔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子脚下,堂堂汴京,居然还有这等破败之地?!
“吁——嘘嘘嘘——”金枝冲到鸡群里赶鸡,一边扬起嗓子大骂,“成五嫂子,你家鸡又跑到我院子里了,再有下回我家开全鸡宴!”
“知道了知道了。”院墙那头有个妇人赔笑声音,“这些杂毛畜牲不懂事,一定是看中了您家院里有草籽。”
那几只鸡被金枝的大扫帚赶得飞了起来,叽叽咯咯居然飞上了院墙,转而不见。
“哼!还不是为了不把自家院子弄脏?!”
金枝气鼓鼓骂了一句,顶着满头鸡毛顾不上管,专心致志不知在草里细细寻找着什么。
朔绛干站着无聊,往前走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