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忆着彻底昏迷前听到的只言片语,不得不承认,此举确实与沈裕趁秦家不备骤然对秦瞻下手,有异曲同工之处。
思及此,容锦心中愈沉重。
若是换了从前,兴许已经惶恐到不知如何是好,可兴许是在沈裕身边呆的久了,这半年来见得也多了,耳濡目染,竟还能存着几分理智。
这并不是一条死路。
秦家若想杀她,大可以直接动手,费尽心思将她带出?伯爵府,应当是想从她口中得知秦瞻究竟在何处、是死是活?
若是寻常婢女,沈裕未必会费心找寻,可她身上种着生?死蛊,沈裕若是还想活下去,就不会置之不理。
所?以她要做的就是拖下去,等沈裕。
马车骤然停下时,容锦不由自主地?撞在了车壁上,闷哼了声。
“哟,原来已经醒了。”
车门被人打开?,有微弱的光线透过蒙眼的麻布,但仍旧看不真切。
容锦下意识地?向车内缩了缩,却还是被那人拽着反缚的手腕拖下车,踉跄两?步之后,方才勉强站稳。
她做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掐着手心,眼泪随即涌了出?来,打湿了蒙眼的粗布。
男人押着她,6续迈过几重门槛,而后扯去了她眼上的布。
清秀的美人哭得梨花带雨,泪眼朦胧,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娇弱意味。男人挑了挑眉,轻挑道?:“难怪能入沈裕的眼,哭起来倒还有点意思。”
见容锦颤抖不已,他又笑问道?:“知道?为何绑你?过来吗?”
容锦茫然无措地?看向他,又似是受惊一般躲开?,摇了摇头。
男人嗤笑了声,手指微动,指间寒芒闪过,竟是片薄如蝉翼的刀片。他将刀片抵在容锦纤细的脖颈上,轻描淡写?道?:“你?若敢大喊大叫,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堵嘴的麻布终于被取出?,容锦几欲作呕,大口地?喘着气。
脖颈上的刀片逼近一分,尖锐的疼痛随之传来,有细细的一线血迹渗出?,容锦立时僵在了那里?。
男人欣赏着她惊恐的模样,骤然问道?:“沈裕是如何杀了秦世子??”
容锦一怔,茫然道?:“世子?死了?”
她脸上只有惊讶,并无半分被戳穿的慌张,倒像是当真不知此事一样。
男人眉尖高高挑起,似笑非笑道?:“世子?失踪那夜,你?与沈裕在一处,难道?对他所?作所?为一无所?知?”
伤口的血沿着白皙的脖颈缓缓滚下,如白纸上的一抹艳色。
容锦疼得皱起眉来,含泪摇了摇头:“我在行宫时,曾听人提起过世子?失踪,再多便没人同我讲过了。”
“既然如此,那留你?也没什么用……”
男人拖长了声音,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的反应,可除了惊惧,依旧没觉有什么破绽。
在容锦几乎虚脱之时,他忽而收起了那片刀刃,耸了耸肩:“我不习惯对女人动手,严刑逼供这种事,还是等他们自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