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姜的話被江薈珠當作犯懶的藉口:「早幾天怎麼不痛?這會兒要練琴了肚子開始痛了?趕緊起來,鳴耀已經在樓下等你了。」
「休息一天吧,真的好累。」她自認為態度很溫和也很誠懇,但大約是「狼來了」的戲碼,從前為了躲練琴,沈姜沒少裝病,屢見不鮮,江薈珠早就不信她這一套。
「因為昨天加練了兩個小時,所以你撐不住了?鳴耀一直陪你,怎麼沒說累?」
沈姜深深吸了口氣,覺得腹部更痛。
眉心緊擰,蜷縮著拉高羽絨被:「我真的不舒服,等會兒吧,我再躺躺,可以幫我拿片止痛藥嗎?」
江薈珠給她拿了止疼藥,又給了她二十分鐘的休息時間。
「別得寸進尺,半小時後還不起來,今天繼續加練。」
然而半小時過去,沈姜不但沒起床,甚至重睡著了過去。
「還不起來!」江薈珠怒氣直衝腦門:「矯情什麼?只要還沒死,就給我死命學。」
沈姜懵逼地被江薈珠從被窩裡拽出來,連衣服也沒來得及換,穿著睡衣就被她帶下了樓。
肚子沒剛才那麼痛,但被她這麼一折騰,客廳又正好沒關窗,冷風颳到身上,凍得她渾身不舒服。
江薈珠把小提琴塞進她懷裡,但已沈姜目前的體力,小提琴的重量如同泰山壓頂。
她有氣無力抱著琴,看起來確實很虛弱,但也有種沒睡夠的疲憊感。
冬天沈姜最愛貪懶賴床,江薈珠只當她又裝,看著心生煩意。
「媽,我……」
「沈姜,你以為你年前在舞台上的表現很好嗎?初中組拉的都比你好,你要是有羞恥心,就更應該抓緊練習!」
沈姜喉嚨失語,甚至沒有力氣回懟她。
要死不活的樣子江薈珠懶得看:「鳴耀,好好看著她,要是敢偷懶就給我打電話。」
周鳴耀捧著茶杯難得沒回應她,等到人走了以後,他站起身,來到沈姜面前:「你身體不舒服嗎?」
他聽出了她聲音里的異常,並不像裝的。
「要不再休息休息。」
「不用可憐她,她經常裝病。」陳柏焰吃著早餐看好戲道。
沈姜就是越被誤解,越要賭氣的性格。
陳柏焰說她不行她偏要行。
架著小提琴勉強撥動琴弦,像剝樹皮一樣難聽。
周鳴耀忍不住開口:「要不休息……」
「不用。」沈姜嗓音冷沉沉的,拉琴仿佛在用鋸子割腦袋,「我就是裝病,我需要休息嗎?」
陳柏焰好笑地睨她一眼,死丫頭還裝起來了。
「真的不用嗎?」周鳴耀看不見她的表情,一時間也分辨不出話里的真假。
沈姜的逞強很快敗下陣來,身體的疼痛再一次席捲全身,痛得她嘴唇發白,酸軟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