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之的客人原来是她,他二人的背后是一桌的好酒好菜,若是崔樱不出现打搅,定然是个令他们都很满意的夜晚。
顾行之:“来人,把她带下去。”
贺兰妙善:“慢着。”
顾行之疑惑的看向她,贺兰妙善径直朝崔樱走去,然后在她跟前停下回头对顾行之道:“四郎,你就这么让人带她走?她可是现了你与我的关系。”
顾行之目光复杂的转向崔樱,“放心,她不会说出去的。”
贺兰妙善却没那么好说话,“不行。”她逼近崔樱,一下捏住她的下巴,打量她变得苍白楚楚可怜的脸庞,“你不是说你讨厌跛脚吗,为何还让她到你私宅里来,这里一直是你我二人幽会的地方,现今被她知道了,我不放心。你不会舍不得她吧?”
崔樱被她染了蔻丹的指甲掐的脸皮生疼,她察觉了贺兰妙善对她的敌意,她看她的眼神中透着不满与轻视,还有一丝一闪而过的嫉妒。
顾行之:“妙善,你先坐下,这事我来处理。听话。”
贺兰妙善渐渐松开掐着崔樱的手,“好罢。”她慢慢朝后退去,咄咄逼人的询问顾行之,“四郎,你要怎么处置她。”
顾行之刚要说话,私宅的管事匆匆跑进来,看到当场的情况愣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急忙凑到顾行之身旁耳语一阵,接着,就见顾行之神色凝重的说:“妙善,我有急事要处理,你先回去,等我有空再去找你。”
他竟然还与贺兰妙善另做约定。
顾行之扫了眼瘫坐地上,容色狼狈又可怜的崔樱,“送崔贵女回房。”
很快就连伏缙也过来找他,好像情况紧急,容不得他耽误。
顾行之做了安排之后,看了眼贺兰妙善,像是不够放心,于是命令管事在这里盯着。
然而等他一走,贺兰妙善便让婢女喊了她的护卫进来,“你也下去。”
管事正要盯着人送崔樱回房,顿时面色为难,“公主,大人刚才吩咐……”
贺兰妙善挑眉冷对,“我不过是有些话想跟她交代几句,怎么,这也不成?”管事当即跪下,却不肯轻易松口,贺兰妙善嫌烦,已经渐渐心思不悦起来。
“来人,把他拉下去,不许他叫人过来。”护卫堵上管事的嘴,立马将他带走。
贺兰妙善这才笑看着崔樱道:“好了,这里没有其他闲杂人等了。”
贺兰妙善是贵妃所生,同是公主,她却比贺兰妙容要显得强势得多,也越刻薄。
“崔樱,你可知道我是谁?”
“……八公主。”
崔樱看她越走越近,竟然一脚踩在她的手上,崔樱瞬间吃痛的看着她,“你。”
贺兰妙善用脚碾着她的手指,欣赏着她脸上痛苦的表情,话里行间都充斥着对崔樱的嫉妒道:“我与四郎多年,两情相悦,恩爱无比。本来今年想借着生辰和我母妃说,让她同意让我嫁给四郎……结果,都是你,我本该才是他的妻子,如今因为你,却只能躲在人后偷偷摸摸!为了他,我本可以不与你计较,谁知你今日偏要自己撞上来毁了我二人的好事,你让我不高兴,猜我该如何对你?”
崔樱被人一头按进旁边的池水中,数息过后又被人拽起来,再按下去,再拽起来。
贺兰妙善:“我和四郎的事,今后你最好少管,更不许让其他人知道。若是让我知道你将我二人关系传出去,害我和他不能再相见的话,我就杀了你。听见没有?”
崔樱的头被闷在水中,什么也听不清,她耳朵灌了好多水,鼻子也快呼吸不过来,只能拼命挣扎。
这一刻她好恨,恨贺兰妙善的欺人太甚,更恨拈花惹草的顾行之,她万万想不到贺兰妙善竟然也是他的情人之一,既然他们两情相悦,为什么不早先成婚,还偏偏要和她定亲?
她做什么了,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因为顾行之和他的情人遭受如此羞辱和痛苦?
崔樱觉得这一刻她快要死了。
池水淹没进了她的耳朵、鼻子,她开始大口呼吸,却吞入了更多流水到她嘴里,崔樱快要窒息,更多感受到的是被贺兰妙善凌辱的难堪。
“救……”她一张嘴,说话都咕噜咕噜。
崔樱的挣扎渐渐无力,她以为今夜就要死在这里。
“住手。”一道不该属于这里的声音,威严而冰冷的陡然在附近响起,成功地阻止了崔樱继续遭受痛苦的折磨,“妙善,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皇,皇兄……”
抓着崔樱按进水池的人被猛地甩开,快要瘫软窒息满身是水的她终于得到了喘息,在感受到一个宽阔温暖的胸膛时,崔樱怔怔的抬起眼泪池水都沾满的脸,慢慢地对上一双并不陌生,总是对她沉稳冷漠的漆黑凛冽的双眼。
“殿下。”
崔樱受尽侮辱折磨的心,终于抵抗不住长久以来受到的委屈,最后一丝伪装起来的坚强在贺兰霆面前土崩瓦解,她声音颤抖,哽咽不已,“你,我……你怎么才来。”
“你怎么才来救我。”
崔樱像没人要的孩子,在贺兰霆怀中失声痛哭。
她的未婚夫身边女子不断,就连他的情人也比她身份尊贵,轻而易举就能将她折磨凌辱。
只有贺兰霆,这一刻在崔樱心中,突然出现的他仿佛成了她一个人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