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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钟突兀的响起,清晨通常是忙碌的,我没去叫醒小婷,孩子么,能多睡一会就让她多睡一会。
洗漱完毕后,我开始准备小婷的早餐,面包片放入烤面包机,微波炉里加热的是牛奶,面包的香甜味道开始飘散,兴许是我走动的声音吵醒了小婷,没等我叫她,她已经睡眼惺忪的走进了浴室,黑长老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活像个跟屁虫,哪有半点高僧的风范。
叮的一声,两片烤好的面包,弹出了面包机,面包已经变成了焦、松脆的模样,我这厨子却也做得轻松,在面包片上再抹上一层甜甜的草莓酱,这早饭就算完成了。
我跟小婷吃早饭的时候,黑长老依旧在餐桌上参与,“阿弥陀佛,人类真是麻烦啊,一三顿,少一顿都不行,老衲多方便,充电就行!关键你们吃完还得上厕所,这就更麻烦了!”
“闭嘴!”我和小婷同时怒斥黑长老。
这厮顿时哑了火,它把肚皮搁在餐桌上,沉默了一会,突然转头跟我说:“老衲也想去,菜刀,小施主,可否商量则个?”
“这又不是逛庙会,黑长老,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啊?照照镜子去!你这个样子哪敢带你出门?”我简直无语。
“老衲几个月没看到菜菜主人了,甚是想念,我有办法隐藏。”黑长老这番话说的很是哀怨,小婷捧着牛奶很认真的见我点了头。
小婷站起来,跑进自己的房间,不一会抱了一个毛茸茸的布偶出来,居然是个蜘蛛玩偶,个头比小黑略大了一圈,同样也是黑色的,八只黑爪子软绵绵的在空气里甩来甩去。
小婷把布偶放在桌上,玩偶背部有一条拉链,小婷把拉链拉开,把里面的填充物掏出来,小黑刺溜一下钻进去,小婷再把拉链拉上,不得不说,真他妈绝了,完全不可能知道里头藏了个机器蜘蛛。
小婷一把将黑长老抱在怀里,黑长老在玩偶里边问我:“阿弥陀佛,这回你能看出来老衲是老衲么?这样以后,老衲也可以跟两位小施主一起逛街,逛公园了!”
“带你去!有外人的时候,你可不许乱动,也不许说话!”我是真心佩服这厮,想来它一个和尚在家的时候,也确实寂寞的很。
“老衲省得!”这厮在玩偶里一片雀跃,信誓旦旦的保证。
六点五十五分,我和小婷已经衣冠楚楚的在楼下等蜘蛛,黑长老被小婷抱在怀里,它老老实实,一言不,我手里则拎着昨采买的烟、酒、肉、老虎脚爪。一辆硕大无朋的黑色越野车在我们身边停下,我靠,这车得多少钱,我正在给车估价,那车窗降了下来。
“上车呀,什么愣?”蜘蛛今依旧是一身黑,修身的礼服让她显得利落而又飒爽。
“小婷,叫姐姐。”我对小婷说。
她却躲到了我身后,只露出一个小脑袋,胆怯的看着蜘蛛,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孩子依旧不能跟生人说话,这点上,蜘蛛似乎也有同样的问题。
我拉开车门,把小婷抱上越野车的后座,为了不让蜘蛛有种驾驶员的感觉,我本来打算到前座去坐的,小婷却紧紧的拉住了我的衣服,我看了看蜘蛛,她对着后视镜笑了一笑,显然并不介意。
她转过身子好奇的看着小婷怀里抱着的玩偶蜘蛛,我砰的关上车门,黑长老瞬间复活,它挣开小婷的手,跳到车前的空座上,手舞足蹈大声嚷嚷起来:“伟大的,美丽与智慧并存的菜菜主人,我是小黑呀,想死老衲了,您难道就一点不想老衲么?”
蜘蛛捂着嘴吃吃的笑起来,我的心又是一颤。
她把手搁在黑长老的脑袋上,轻轻拍了两下,“我看着你们呢,小黑表现的不错噢,要继续加油哟!”
这表扬的话就像是一根火柴,点燃了汽油,黑长老开始吹嘘自己,把自己简直夸的上有下无,呕心沥血、殚精竭虑等等词开始层出不穷。
蜘蛛、小婷、我三个人忍耐了数十秒后,忍无可忍,大家异口同声的喊了一句,“闭嘴!”
这厮迅跳回小婷怀里,开始一动不动,变成了一只沉默的蜘蛛玩偶。
我问,“咱们这是上哪?”
她回答,“提篮桥。”
提篮桥,这座监狱规模宏大,历史悠久,始建于一九零三年,提到华夏的监狱,素来有“北秦南桥”之说,北秦指的是秦城监狱,南桥就是这座提篮桥监狱了。
黑色越野车停在一条静谧的小马路上,左侧是石库门的红房子,右侧是五米的高墙,高墙的顶端是闪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的玻璃碎片,在玻璃渣的上方是带着刺的铁丝网,铁丝网上隔一段距离就能看到些鸡蛋大小焦黑的物体,
定睛仔细瞧才知道那是被电死的麻雀。这些可怜的小家伙,只是因为选错了休憩的点,就这样丢掉了性命。
空阴沉沉的,灰色的雨云在聚集,空气闷得就像是肺上蒙了一层塑料布,让人喘不过气来,我有些心神不宁,小婷抓住我胳膊的手,一直在颤抖,手指甲几乎掐进我的肉里,我搂住她的肩膀用力的抱了抱她,这该死的气,倒真是上断头台的好日子啊。
在等待中,蜘蛛突然转头对着我说,“这几个月,也真是辛苦你了,带着个孩子。”
我正要谦虚一下。
“阿弥陀佛,他辛苦个屁,每日里有酒有肉,不要太滋润哪,脏活累活,都是老衲的!”黑长老出来抢功。
她叹了口气,说:“走吧,都安排好了,小黑就呆在车里。”
我抱着小婷,跟蜘蛛并肩走在一起,并没有等待多久,那小门里出来一个人,这人四十开外,他穿着一套挺的警服,锃亮的黑皮鞋,他看着我们一行三人,问了句,“万队特意打招呼的就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