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野……大概是后者吧。
毕竟当年给他家教的时候,小叛逆连二十六个字母都背不全,非得他把记忆里犄角旮旯的字母歌都翻出来带着人一起唱才勉强捋顺了,可谓是十分艰难。
季言礼边想边跑过体育馆,突然听见后面的爱心狗舍里的狗一同狂吠,八条狗的嗓门加在一起怪渗人的,树上的鸟都哗啦啦震飞了。
他刹住了脚步,转头望去,总觉得体育馆后面不对劲儿。
这群狗平时乖得不得了,尤其是莎士比亚、孟德尔、牛顿和鲁迅,养尊处优,学校小卖部所有的火腿肠都进了它们的肚子,从没听它们这么扯着嗓子嚎过。
季言礼犹豫了一下,还是怕狗狗们出什么岔子,一路小跑着过去。
刚一拐弯,人就愣住了。
狗舍塌了!!!
难怪八只狗叫得跟死了爹妈似的,他妈的人家房子塌了啊!
校内斗殴现场,三个身材魁梧的男生横七竖八倒在狗舍顶上,还有三个叠罗汉似的倒在外围的栅栏上,木板全部压变形了,狗舍的食盆打翻了,狗粮滚了一地,尖锐的钉子上粘着血,撕破的衣服满地乱拖,地上全是被狠命摔打蹬踹过的痕迹。狗毛和灰尘齐飞,现场一片混乱。
几只毛茸茸的肥狗叫唤着跑到季言礼旁边蹭他的腿,似乎是想要他主持公道。
季言礼深吸一口气,这还得了?这狗舍都是外联部好不容易拉赞助才建起来的,多少学生都捐了钱的,说砸就给砸了。
他抬起手里的喇叭,喇叭音量奇大无比。
季言礼:“都给我住手!不要打架!不许动!也不许跑!”
只有一个人还能站着。
那人身高一米八五以上,黑,军训服外套的袖子系在腰上,长腿蹬着黑色的运动鞋,迷彩背心下是流畅的肌肉线条。
他背对着季言礼,站在体育馆的阴影下,手里提着一根木棍,浑身肌肉都是放松的,却散着压制全场的狠戾气息。
他没有散出一丝信息素的味道,但季言礼立刻就知道这绝对是一名顶级a1pha。
被揍的鼻青脸肿的几人倒在地上,看到季言礼,骂骂咧咧地互相搀扶着爬起来。
“走啊,有人来了,别把事情搞大……”
“艹,真他妈晦气。”
“说了不要在学校里打,狗日的是个疯的。”
“快走快走,打不过算了,还有机会……”
中间那人动了,抬手就是一棍子打在半撑起身的那人头上,小臂挥了个半圆,动作竟然赏心悦目,“咣”的一声,棍子都快被打劈了,那人直接闷头倒地。
季言礼急了,喇叭出炸开的电流声:“干什么呢?!这位同学!把棍子放下来!有话好好说!”
那人懒洋洋的,木棍在手里掉了个圈儿,点了点地,嗓音低沉:“我管他谁来,今天都别想走。”
他就这么浑身充斥着威慑力地回了个头,看了一眼季言礼,长眉斜挑,黑眸暗沉,压抑着野兽进攻前特有的暴虐和不耐,那一刻季言礼突然希望主|席江启锋能在这儿,至少两a1pha互殴还有点胜算,对方用信息素压制的情况下,他委实胜率不大。
季言礼内心盘算着他上去能过几招,谁知前一秒还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那人,脸上还粘着血,突然就笑了一下,把棍子丢了,一路咕噜噜顺坡滚到季言礼脚边。
他这一笑,笑得季言礼一愣,就好像两军对垒,他这边就差丢下喇叭上去揍人,对面突然就不打了,偃旗息鼓收兵回家恰饭,搞得他也不知道该上还是不该上。
一股清凉的风从树梢间拂过,吹散了夏日的暑气。
那人勾起唇角,反手抓了抓凌乱的额,懒散道:
“……哟,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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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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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季言礼领着人穿过体育馆篮球馆排球馆,从成排的树荫下走向教导主任办公室,一路上浑浑噩噩,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那波人被打得七零八落,他本以为是一群弱鸡,仔细一看却现块头都不小,各个膘肥体壮敦实耐打。
从校服来看是隔壁梧桐路横江体校的混子们,一向以惹是生非偷鸡摸狗闻名,季言礼之前打工的时候,曾经和他们闹过不愉快,不知道这次为何和学弟杠上了。
季言礼本来是不想让他们跑掉的,举着喇叭大喊“都站住!不许跑!”,活像个菜市场喊“好消息!好消息!毛豆只要九块九毛九”的卖菜大妈。
但这群人确实身手矫健,从地上搀扶着爬起来以后,容不得季言礼把人一个个拽回来训话,立刻就一瘸一拐互相帮扶着翻墙跑了,像一群逃命耗子。
穿军训服的学弟两手插在迷彩裤兜里,浑身上下只有一层薄汗,吊儿郎当看着那群人跑掉,既没有想拦着,也没有动手。
他只回头促狭地眯起眼看着季言礼,似笑非笑。
季言礼给他看得浑身毛,觉得此人毫无犯罪现场被抓包的自觉,反手把喇叭挂在腰上,冲他勾了勾手指:“其他学校的跑了就算了,抓到也做不了处分,你不行,跟我走一趟办公室吧。”
学弟眼神懒懒的,上下扫了季言礼一眼。
眼神尖锐的,像是一层倒刺儿呼啦啦从头刷到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