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傅南时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轻笑:“怎么,难道你以为他连我也能勾引?”
他这么一说,江泊烟反而又变得不确定起来,每回在他怀疑傅南时是否也对路饮抱着一些特殊心思时,他漫不经心的态度又会让他打消疑虑,次数多了,忍不住摇头想嘲笑自己草木皆兵,又小鸡肚肠。
“总不能吧,你可是直男。”
江泊烟过去环住他肩膀,两人的身量几乎一样高大,哥俩好地并肩站立,远望也是道赏心悦目的风景,尽管傅南时面色冷酷,似乎并不想要和他挨得很近。
“对了。”江泊烟状似不经意地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傅南时言简意赅:“不急。”
江泊烟:“总得有个具体日期,快过年了,爷爷奶奶他们没催你?”
傅南时是三代华侨,从出生起就是m国国籍,但老一辈还传承着家乡文化,几年前江泊烟跟着傅南时去他家过年,庄园内气氛热烈不输国内。按理来说这种阖家团圆的日子,傅家长辈定然要求他回去守岁,大概已经催过几轮。
但傅南时却道:“再说。”
江泊烟心里想他走,就是不想他和路饮再接触,但问了几遍还是没能撬开江泊烟的嘴,心中不免失望起来。他没什么心思再打什么高尔夫,正巧晚上和朋友有约,借口有事就匆匆地道别离开。
从盛池离开回到蓝湖没多久,路饮从谈墨的口中听说他的母亲沈湛英准备乘坐明天的飞机回国和家人团聚。
沈家旧址位于清河,一座古朴的中式老宅,如今已经被列为重点文物保护区,可见沈湛英家世显赫不是常人能够匹敌。
她跟谈斯理婚后几年也住在清河,两人都是性格强势的工作狂,聚少离多,婚姻破裂后她强行带走谈墨出国继续自己事业,凭借着出奇的商业头脑在华尔街中杀出重围,c私募公司如今无人不知,地位显赫。
她和谈斯理就谈墨的抚养权问题打过很多年官司,不过随着谈墨的年龄渐长,两人的关系重新缓解。半年前谈照国生了一场急病,健康堪忧,从董事长职位退休后来清河修养,谈墨提出想回国陪伴,她也欣然允许,并未阻拦。
公司事务繁忙,沈湛英的行程安排得紧张,谈墨问出她的落地时间,提出要带路饮过去接机,不过已经被人捷足先登。
得知那人还是他爸谈斯理,谈墨挂了电话后直接闯进路饮房间,大早上的硬生生把他从床上摇醒,实在憋不住想要倾诉的心情,和他说:“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路饮困得不行。
他睁不开眼,还有那么一点难搞的起床气,翻身背对谈墨,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的大半张脸,一头浓密黑散在枕被。谈墨坐在床沿,过了会又俯下身去推他肩膀,将身体的重量几乎悉数压在了他身上。
路饮呼吸不畅,最后硬生生地被他压醒了。
“热死了。”他半睁着眼,嗓音沙哑,“现在是几点?”
谈墨看了眼表,和他说了时间:“八点。”
其实也不能说很早,以前这种时候路饮已经雷打不动地起床了,但他假期精神松懈,难得地生出了几分想要赖床的心思,被谈墨抱着没有动,下巴抵住他结实的小臂,居然没嫌弃他肌肉硬邦邦得很硌人,大约此刻意识真的非常不清醒。
谈墨掀开被子上了床。
感受到身上的热源,路饮只困倦地扫了他一眼,不再理会,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谈墨爬床,轻车熟路,甚至困意浓烈时还知道往后退,让出了一小片空间。
“我错了,陪你睡会。”
谈墨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在冬日温暖的被窝中生出几分舒适的惬意感,困意跟着一同袭来,拥着路饮沉沉睡去。
路饮再醒来时,将近正午。
他和谈墨睡在同一床被窝,身体紧贴,后背的高温存在感十足,谈墨的手臂横穿他胸口,力道蛮横地将他抱紧,差点让他无法呼吸。
长时间保持一个无法移动的姿势,路饮肩膀麻,疼得不由倒吸口气。
他想把谈墨推开,动作间温热的唇瓣忽而擦过他后颈敏感的皮肤,让他一瞬间忘记呼吸,僵硬在了原地。
“别动,宝贝。”
沉睡时的梦呓低沉,带着些许哑意,和谈墨平时的音色有所不同。有时候路饮很不想承认,但就是这样的声音,在床上时简直性感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