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熙笑着摇头:“你不喜欢酒气,可以不用迁就我。”
“你也在迁就我。”
傅明熙笑而不语,想着方钰说的果然没错,霍晗璋有时是真的特别执拗。只不过他没觉得这样有何不好,执拗的霍晗璋也很……可爱。
饭菜上来,最后才是酒。
傅明熙拿着酒挪到霍晗璋对面坐,霍晗璋抬头看了一眼,傅明熙笑着解释:“我坐你远点,省得酒气熏到你。”
霍晗璋不说话,也不动作,就这么看着傅明熙。
最后还是傅明熙妥协,一边叹气一边笑着坐回霍晗璋身边,还想着是不是自己太矫情了,大男人怎么会计较这点酒气?他怎么会把霍晗璋想的这么娇气?
霍晗璋不喜欢酒,也不喜欢酒气,但是香河酿裹着傅明熙的味道在他的鼻子底下飘飘荡荡,让他觉得很好闻。
楼下大堂最前端,有个高于周围三寸的台子,台子上有人弹曲儿唱戏。傅明熙不懂戏,但也会闭着眼睛和着节奏摇头,觉得那咿咿呀呀的调子听着挺舒服。
酒楼中人声不大不小,与那唱戏的声音相得益彰,成了一大特色。
一曲唱罢,傅明熙睁开眼睛,垂眸看着那台上鞠躬行礼退下的年轻人,笑着说道:“霍景,你看那个唱戏的姑娘是不是挺好看的?”
霍晗璋看也没看,低低一句:“远不及你。”
傅明熙一时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
傅明熙也没在意,托着下巴继续看着下面,不一会,从后面出来一个面貌清秀的姑娘,穿着素衣裙衫,脸上干干净净,梳着少女的髻,眉目间依然能看到刚刚在台上浓妆艳抹却颠倒众生的模样。
“嘿!我就说那唱戏的姑娘是个美人胚子吧!霍景你看。”
这一次,霍景终于转头看了,却也只是淡淡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傅明熙又道:“也得亏她是在兴华镇,距离紫徽仙宗这么近,没有人敢行欺男霸女之事,不然就她这容貌啊,又是在这种地方唱戏,难保不被有心之人惦记上。若真是良人也就罢了,碰上那喜欢强人所难的恶霸可就麻烦了。”
霍晗璋低眉敛目,“你很关心她。”
傅明熙摇头:“就是随口一说。”
那年轻女子捧着个小笸箩,一桌一桌地走过,有好些人会往笸箩里放钱,小到一两个铜板,多的也有放一二两银子的。
在这种地方唱戏也就是赚这些食客的钱,不过也总比在外面风吹日晒的好。没有什么根基背景,又不是个大戏班子能接到一些大活儿,能在这酒楼里面唱戏就算是相当不错的了。
有好些以此为生境况相似的人还没有到酒楼唱戏的路子。
傅明熙又不是那什么心都会操的人,所以他说只是随口一说那就是随口一说。
过了一会,姑娘走到二楼。
二楼的客人出手果然都更加阔绰,打赏都是一二两银子起步。五两、十两的都有。
到了傅明熙这一桌,傅明熙刚想给,忽然想起自己的储物袋里就只有灵石,没有银子。要是直接给灵石这姑娘得吓坏吧?
只看到傅明熙动作一顿,霍晗璋就立刻明白了,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拿出二十两银子放到笸箩里。
傅明熙笑着看了霍晗璋一眼,又在姑娘震惊且小心翼翼的目光中解释道:“拿着吧,算是我们俩给的。”
姑娘看着霍晗璋冰冷但俊美的侧脸,一时移不开目光,听到傅明熙的话后才匆匆低下头,脸颊上飞上红云,转头对傅明熙道谢。
傅明熙看到姑娘脸红,微微挑眉。
这挑眉的动作又落入霍晗璋眼中,霍晗璋这才又看向姑娘,瞧见姑娘对着傅明熙脸色红,皱起眉头。
楼下有老者似乎是姑娘的家人,在叫姑娘,姑娘立刻慌慌张张准备下去,却在转身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桌子。
傅明熙前面的酒杯翻倒,酒水洒出来,不少都洒到了傅明熙的衣服上。
姑娘一急,赶紧掏出袖中的帕子要给傅明熙擦拭。
傅明熙温柔有礼地推开姑娘,看着姑娘吓得脸色都惨白了,又温声安抚:“不碍事,你先下去吧。”
姑娘大概是从来没有见过傅明熙这么和善的人,整个人都愣住了,过一会反应过来后又对傅明熙连连道歉,这才在傅明熙的催促下下去。
霍晗璋站起身:“走了。”
傅明熙跟着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衣服,“去哪?”
“买衣服。”
傅明熙笑了,“好,不过我没带银子。”
“我有。”
霍晗璋二话不说拉着傅明熙就离开。转身的时候扔了一锭银子,稳稳落在桌子上。
正好在家和天下斜对面就有一家成衣店,还是老字号。当初傅明熙给霍晗璋买的衣服就是在这家成衣店买的。
店老板认出傅明熙,对于花重金买走了他镇店之宝衣服的人,印象自然深刻。
“仙师好久不见啊!”
“哈哈!也没有很久,我刚刚在家和吃饭弄脏了衣服,就过来看看你这有没有合适的。”
傅明熙赶紧在老板说漏嘴之前截断了话头,当初他给霍晗璋买的那件衣服可是让方钰以自己的名义送出去,要是这会让老板说出来那不就露馅儿了吗?霍晗璋一直没有穿那身衣服,说不定就是因为不喜欢,那就更加不能让霍晗璋知道那是自己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