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隻叫凌的「雌蟲」只會朝他微微一笑,對此不發一言。
溫迪斯理所當然地認為這隻蟲是雌蟲,一方面是出於對方那強大的精神力以及利落的身手,這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雄蟲或者亞雌能夠做到的事。
而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愷撒在登基之時就力排眾議,廢除了亞雌在皇宮裡的強制服役制度。
故而現下,皇宮裡幾乎不怎麼能看到亞雌這種性別。
所以,凌是一隻雌蟲的事在溫迪斯這裡已經板上釘釘了,而溫迪斯和凌之間的話題也日漸豐富了起來。
從一開始的精神力,到之後的興愛好,乃至溫迪斯今天又怎麼憑藉自己的智慧讓巴爾德吃了癟。
o號總是靜靜的充當一個聆聽者的角色,溫迪斯身上的性格讓o號覺得很有。
對方是一個無時無刻都活力滿滿的蟲,即便他告訴過溫迪斯,他只有幾年可活。
溫迪斯也只是撇撇嘴,撂下一句「死就死唄,只要活著的時候不憋屈不就好了。」
當時的o號很詫異於對方這樂觀到有些莫名其妙的態度,他撐著下巴盯了溫迪斯很久。
對方本來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剛要避開視線,卻不知道看到了什麼,一把抓過了他的手。
那是o號頭一次與工作蟲之外的蟲有身體接觸,溫迪斯那時的表情似乎很憤怒,明明是個弱小得不能再弱小的蟲,卻口口聲聲要殺這個要殺那個。
「你這是怎麼回事,你是受什麼蟲的欺負了嗎?為什麼手臂上這麼多傷!」
溫迪斯一把撥開了o號寬大的袖子,露出裡面密密麻麻的縫線。
他握著o號的手有些發抖,聲音顫抖地質問著一臉迷惑的o號。
o號只是輕輕推開了他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子,若無其事地催促著溫迪斯繼續講他剛剛的故事。
溫迪斯卻是沒有這個閒心,叫嚷著他今天一定要和o號一起回去,說是要去親自宰了那個欺負他的蟲。
o號當然沒有答應溫迪斯的要求,溫迪斯卻對此不依不饒了起來。
一會說是o號脾氣太好受欺負了都不知道,一會又罵著那隻欺負o號的蟲該死,要扔他去餵異獸。
o號沒辦法,那天只能提前回了「冢」,卻未料溫迪斯一直暗自跟在他身後,看樣子是鐵了心要和他一起回去。
看著那道偷偷摸摸,自以為掩藏的很好的身影,o號嘆了一口氣,在用精神力讓對方陷入了短暫的昏迷,這才平安回到了冢。
o號本來以為第二天溫迪斯會賭氣不來,也做好了今天一個蟲待著的準備,卻未料到他剛從樹林裡走出來,就看到一個穿著正裝禮服的身影。
那道影子背對著他,他的面前正放著一個大袋子,距離尚遠,o號一時也看不清裡面裝著的是什麼東西。
「溫迪斯?」o號輕輕地喊他。
溫迪斯的身子一抖,沒有轉過來,只是窸窸簌簌地在袋子裡翻著什麼。
o號覺得好奇,不過,他看著對方這副樣子就知道溫迪斯絕對又是在鬧彆扭了。
他無奈一笑,提步朝著對方那裡走去,在離他還有一步的地方坐下。
o號看著背對著他不知道在幹什麼的溫迪斯,頭一次升起了一絲惡味。
他輕輕調動著精神觸手,將精神觸手凝成了羽毛的形狀,將它移向了溫迪斯露出的後頸處,然後。。。撓了撓。
果不其然,o號看到溫迪斯的身體一抖,手裡忙活的動作也不由一停,耳尖處染上了一抹薄紅。
o號撐著下巴,看著對方這副模樣低笑一聲,等著對方接下來的反應。
1min。。。2min。。。3min
o號看著始終沒有轉過來的溫迪斯,不由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的惡作劇有些過了。
他剛要開口道歉,就看到溫迪斯背著身將他面前的袋子推了過來。
o號低頭看去,那個袋子裡面滿滿裝的都是各種各樣的蛋糕,袋子上方放著一張白色的便簽紙。
紙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三個大字:對不起。
o號拿起了那張便簽,看著紙上稚嫩的字體,笑了起來。
他的笑聲從低笑,逐漸變成了開朗的大笑。
o號以往從來沒有在其他蟲面前這樣笑過,他看了一眼好像散架般的三個字,又看了眼背對著他生悶氣的溫迪斯,頭一次笑彎了腰。
溫迪斯聽到他這道聲音,猛地轉過了身來,看著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o號,整個蟲從頭紅到了尾。
他一把搶過o號手中的便簽,揉成一團,隨手塞到了正裝口袋裡,瞪著眼睛磕磕絆絆地說道:
「你。。你笑什麼,我寫得有那麼丑嗎!你還吃不吃,你不吃我自己吃。」
說罷,他就伸手朝著裡面的蛋糕抓取,隨手拿起其中一塊就往嘴裡塞。
開玩笑,他今天在廚房門口蹲了一天,才好不容易趁著工作蟲出去喝酒的功夫,將他們烤好的蛋糕拿出來。
一上午都塞在被子裡保溫,到了晚上才小心翼翼地拿到這個地方來給凌。。。道歉。
現在看著對方這副樣子,溫迪斯覺得自己簡直傻到了極點。
他狠狠瞪了o號一眼,便不再看他,只自顧自地吃著蛋糕,度之快就像要趁著對方不注意,把東西消滅乾淨一般。
o號過了許久才停下了笑聲,他抹了一把眼角笑出的眼淚,也隨手拿出了袋子裡的一塊蛋糕,學著溫迪斯的樣子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