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變得好無聊,短短十年變化這麼大的嗎?」
「什麼意思?」宋楠竹被他這句話搞得有些疑惑,自己的社交圈子十分的狹窄,幾乎都是工作中的同事,而童年玩伴這種人更是絲毫不存在。
照眼前少年所言,無疑是認識自己的,但是自己卻對對方絲毫沒有印象。
他再次打量了一下少年,更加確定自己記憶中應當是查無此人的。
「先別管這些了,這不重要,你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快點度過成長月,再拖下去,你體內的基因序列會活生生吞了你,哪怕就是真拿到了另一半聖核也救不了你了。看到那顆樹了嗎。。。」
宋楠竹的目光伴隨著白衣少年的話緩緩移向了那顆巨樹,樹上的眼睛依舊垂目看著他,不知為何,宋楠竹甚至在那目光中看出了幾分悲憫。
就在他沉思的功夫,一道輕飄飄的聲音伴隨著風緩緩傳來,他說。。
「吃了它。」
宋楠竹的身體在這一瞬間突然失去了控制,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瞬間,自己的手已經刺入了巨樹的主幹。
伴隨著一道血肉被撕裂的聲音,宋楠竹的手上多出了一顆金色的肉球。
在球體脫落的一瞬間,原本龐大的巨樹以一種詭異的度迅枯萎,樹上的眼球變得乾癟脫水。
整棵樹的生命力在剎那間被抽乾,只剩一層乾枯的樹皮,軟軟地浮在地面。
金色的肉球入口後,整片空間開始不停的震顫,那道鞦韆上的影子也開始變得虛幻起來。
就在一切將要消失之際,宋楠竹按住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臟,幾步衝到了白袍少年身後,一把扯下了他的罩袍。
「你是。。」
在最後一個字還未出口之際,宋楠竹的瞳孔倏然變大,腦內似乎有某處忽略的領域被輕輕解開。
那個詭異的少年的眼底有幾分震驚,似乎很難想像宋楠竹竟然能夠掙開束縛,隨即他的眼底浮上了一抹釋然。
少年頂著那張和宋楠竹一模一樣的臉,用手輕輕的纏住了他的髮絲:
「這可不是什麼美夢啊。。。夢醒後,就快些出去吧,外面還有一個傢伙在等你。。。還有。。。」
他撫上了宋楠竹的側臉,朝他露出了一個久別重逢的微笑。
「歡迎回來。。。再見。。。」
「少年」的尾音上翹,他說完這句話整個身體便像一面鏡子般碎裂開來,化作點點星芒融入了宋楠竹的身體,一切回歸了黑暗。。。
外界
穆勒斯看著懷裡被一團烏黑觸手封住的宋楠竹,臉上露出一抹焦急之色。
溫迪斯的精神屏障將宋楠竹保護的很好,他被溫迪斯移到穆勒斯手中的時候尚且處於沉睡狀態。
但是就在穆勒斯朝著溫迪斯那方突圍的時候,卻發現宋楠竹手心處的觸手逐漸變多,直到他們將宋楠竹死死地包裹在內,看起來就像是每一隻蟲族生時的卵鞘。
沒有任何一隻雄蟲在成年月的時候會發生這種情況,這讓穆勒斯感到一絲恐懼,宋楠竹的成年月已經突破了太多他的現有認知。
面對著這層「卵鞘」,穆勒斯不知道裡面宋楠竹的情況如何。
他也不敢輕易的破開這層精神屏障,生怕對裡面脆弱的雄蟲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
他目前能做的,只是拼命地帶著宋楠竹往前沖,溫迪斯的一擊將大部分的異獸都吸引了過去,現下他們的壓力輕了許多。
穆勒斯本來打算帶著宋楠竹火回到家中,尋求雌父的幫助,但是他看著前方源源不斷襲來的異獸,頓時覺得自己的想法還是過於天真了。
失去了領的異獸似乎打算就此孤注一擲,要將他們在此地生吞活剝,並不打算給他們活下去的機會。
穆勒斯擦去嘴角的一抹鮮血,他的身上已經渾身都是異獸利齒撕咬出來的傷疤,幾乎看不到一處好肉,這讓他很難想像在異獸核心包圍圈內的溫迪斯會是怎樣的一種處境。
他甚至懷疑,溫迪斯將宋楠竹瞬移出來的那一瞬間就沒有抱著活下來的決心。
這位皇子殿下,想要用他的生命為雄蟲搏出一條生路。
思及此,穆勒斯吐出了口中殘餘的鮮血。
他強撐著力氣,用精神觸手撕開了面前向他衝來的B級異獸,就在他準備拼著癱瘓的風險燃燒精神觸手之際,懷裡的「卵鞘」卻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
「咔——嚓——」
在這聲異響之後,一股霸道的香氣徹底脫離了束縛,在一瞬間瀰漫了丹洛斯山脈,巨大的蝶翼虛影籠罩了整片夜色。
那是一隻極為美麗的蝴蝶,他幽綠色的翅膀波光粼粼,像是一顆在月光下閃爍著微光的翡翠。
鱗翅上四顆碩大的眼睛在翅膀張開的瞬間驟然睜開,冰冷的綠色豎瞳冷冷地掃視著下側的異獸。
在香味爆發的瞬間,穆勒斯等蟲便已經被壓服在了地面之上,那股恐怖的氣息仿佛讓周圍的空氣都凝結成了實體,制約著每一隻蟲族的行動。
身體中那種歸順的天性讓他們低下了自己的頭,所有蟲化的部分在頃刻間被解除,回歸了最為無害的狀態。
穆勒斯眼睜睜地看著宋楠竹從自己懷中緩緩起身,他的靴子已經不見了蹤影,宋楠竹便赤著腳一步一步地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在他經過的剎那,原本猙獰的異獸便像一隻只膨脹的氣球般在瞬間炸裂,漫天的血雨被一層瑩白色的光壁遮擋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