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愷撒,取下來。」
雄蟲語氣冷冷地訓斥了愷撒一聲,而愷撒卻只是耍賴地舉起了雙手,可憐巴巴地說道:
「雄主放心,這不是定位器,我哪敢再在你身上用那玩意啊,它啊,叫機械之心。」
腦海中的一切逐漸模糊了起來,那聲「機械之心」在溫迪斯的腦海里不停地打轉。
之後的事情溫迪斯便沒印象了,因為他被愷撒那個狗東西發現了,生生關了他一周的禁閉。
溫迪斯看著面前還在不停發消息的宋楠竹,眼裡若有所思。
那塊精巧的「鑽石」在溫迪斯的腦海里再次浮現,所以,宋楠竹是想要機械之心嗎?
宋楠竹並不知道溫迪斯此時心中的小九九,他正盡職盡責地教著鏡子如何去扮演一個合格的npc。
在他看來很簡單的步驟,鏡子似乎都會出現各種各樣奇怪的問題。
諸如,給玩家遞卡片時應該用左手還是右手?在送玩家走的時候應不應該說歡迎他下次光臨。
不得不說,後半句話讓宋楠竹感覺自己好像又回到了人類世界的某個餐館,吃完飯後老闆笑盈盈地歡送自己出門。
他抿了抿唇,告訴鏡子不用,並決定接下來將要說的話直接發給鏡子,以防對方在禮物間內擅自發明創,再搞出什麼驚喜。
在他剛發完最後一個字,就有小隊的蟲過來叫他們出發了,來的那隻雌蟲正是剛剛和溫迪斯有過衝突的巴倫。
「喂,那邊的那個癱。。那兩個蟲,收拾好你們的東西,該走了。」
宋楠竹站了起來,朝著對方點點頭,在將光腦還給溫迪斯的同時,拒絕了對方要抱著自己走路的請求:
「不用這麼麻煩,溫迪斯,我自己能走,你傷才好,別讓自己太累。」
溫迪斯還待再勸宋楠竹几句,就聽站在一旁的巴倫嘀嘀咕咕地說這些什麼。
「他又不是沒長腿,對著一個雌蟲瞎獻什麼殷勤,都是雌蟲,還黏黏噠噠的,切。」
他話音剛落,就砰的一下坐在了地上,摔得巴倫尾椎骨生疼。
突然被絆倒的巴倫愣了一下,隨即便滿眼含怒地望向了在宋楠竹面前一臉無辜的溫迪斯,心裡火氣蹭蹭地往上漲,直勾勾地盯著面前的雌蟲。
宋楠竹見狀,眉頭輕蹙,他意識到對方這一摔怕是和溫迪斯脫不了干係。
於是就在他剛想意思意思地說溫迪斯幾句的時候,就對上了溫迪斯那有些茫然的眼神。
溫迪斯看著宋楠竹的眼睛搖了搖頭,癱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這樣。
巴倫:?
這個雌蟲裝什麼裝?當旁邊的幾個蟲是瞎子嗎?他那精神觸手就差凝實了好不好?
想到這,巴倫心中的火氣更甚了,他轉頭望向了宋楠竹,眼裡控訴的意味不言而喻。
豈料,那隻自己寄予厚望的雌蟲只是愣了一下,聲音里似乎憋著一股笑意,他的眉眼間帶上了一抹無可奈何,看著巴倫說道:
「你沒事吧,這裡的地面是不太平整,要不要我扶你起來?」
說是這麼說,但宋楠竹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只是面帶擔憂地盯著地上的巴倫
「不。。。用。。。」
這兩個字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般,巴倫覺得自己如果再在這待下去,蘭德爾對他的勸告可能就要失效了,他絕對按不住自己想要殺了那隻雌蟲的心。
於是巴倫冷哼一聲,也不管身後的兩者會不會跟上,爬起來就向身後走去。
宋楠竹見巴倫走了,便也準備拉著溫迪斯往前走,豈料他的步子才邁出一步,卻又停在了原地。
空氣里傳來了幾聲微弱的「噼啪」聲,就如同微弱的燭花在風中熄滅的聲音,微不可聞。
宋楠竹顫巍巍地舉起了自己的手,那原本已經閉合生痂的傷疤,隨著接二連三的「噼啪」聲再次開裂,他下意識的摸上了自己的脖頸,果不其然在與斂容器的連接處,摸到了一手鮮紅粘稠的血液。
第二次分化,開始了。。。
宋楠竹的眼前的一切開始化作道道重影,黑暗在一瞬間鋪天蓋地地襲來,耳邊嘈雜的亂音幾乎要吞沒宋楠竹所有僅存的理智。
「穆勒斯!該死!這是怎麼回事。。楠竹。。楠竹!」
「錚————」
溫迪斯的聲音最終被一聲尖銳的雜音所代替,萬物在宋楠竹的耳邊歸為了寂靜。
另一邊
鏡子將468所說的話複製到了另一個文檔里,打算在周六前抽空背下來。
他劃拉著文檔上下翻看著,不得不說,宋楠竹的每一處標識都十分的詳細,幾乎涵蓋了npc鴉的任務全過程。
鏡子用黃色的重點將文檔標識出來,看著這份詳盡的文字,不知為什麼心裡卻又湧現出一種怪異的違和感來。
照這份文檔的詳細程度而言,完全足夠鏡子一個蟲在接下來接管「鴉」這個角色。
而且除了鴉的問題,宋楠竹還額外地給他交代了接下來如何和mh以及倫德朗溝通的問題,可謂是將未來一段時間會出現的所有問題都涵蓋在內了。
就算宋楠竹不在,拿著這份文檔,鏡子也可以很輕鬆地應付接下來的任何一種突發情況。
鏡子關閉了光腦,將自己整個蟲靠在了椅背上。
今日的落日紅的妖艷,夕陽透過窗戶斜斜地灑在了桌案上,打在了鏡子的手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