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的意思是钱三居功自傲,连卓渊都不敢处置他,而劳苦功高的自己需要委曲求全他们是为自己打抱不平才起的事端。
苏宁紧皱着眉头,想着:“怎么可能传出这样的传闻呢?”
这是别人眼红钱三,故意传播谣言离间卓渊和钱三还是真的有什么误会?
无论如何这样的传言都是不利的,自古以来兔死狗烹卸磨杀驴的典型不在少数,但愿卓渊能明察秋毫。
卓渊、赵武看着同样是一身伤的钱三,脸上是同款的嫌弃和不解,不明白怎么会这样?
钱三心里有苦说不出,心里闷得难受,千军万马面前都没有这么为难过,现在居然一句话都不敢给自己辩解。
卓渊道:“到底怎么回事?”
钱三道:“我也不知道,军营里那些鳖孙看着我偷笑,还对我冷嘲热讽的,连那个马原和李胖都对我不冷不热的。我也纳闷呀,就去问了,然后他们说我……”
钱三说不出口。
赵武道:“说啥?!你倒是说呀!”
钱三咬了咬牙,道:“他们说我随便糟蹋二丫身边的姑娘,还不负责,王爷也不敢拿我怎么样,最后只能是二丫委曲求全,说我居功自傲目中无人,说…说我到时候怕是连二丫也要……这他娘的谁能忍,老子直接把那几人给干趴了。”
卓渊皱着眉头,看着钱三,钱三有点扛不住这眼神,道:“你别这么看着我呀!又不是我说的,他们说的!”
卓渊道:“无缘无故怎么会这么说,彻查军营里谁这么传播流言,煽动军心,若再有传谣者重罚,以儆效尤!”
顿了顿又道:“到底还是你在医署惹出来的祸端。你还是娶了那个丫头吧!”
钱三一拍桌子,扯的全身的伤口都疼,咬牙道:“我不,我本来什么都没做,这要是娶了,我不是更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吗?”
卓渊道:“那你想怎么样?你也不看看,你钱府现在这个样子,就算回到京城,能有姑娘嫁给你?”
钱三一时没了言语,赵武道:“不如叫战叔去提亲,明媒正娶,就说你早就相中那个姑娘可好?”
钱三憋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道:“还是个孩子,我怎么娶?”
赵武笑着道:“二丫不是说已经14了吗?已然及笄了,是个大姑娘了!”
钱三像泄了气的皮球,生无可恋的瘫在座椅上,这心里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卓渊晚上来到苏宁的房间,苏宁的灯依然亮着,卓渊有些踟蹰,杜若出门来拿东西,一出门就看见暗处逆光而站的卓渊,吓了一跳,好在卓渊平日里也会突然出现,杜若稳了稳心神便回头喊了一句:“宁姐姐,领来了。”
苏宁没空抬头,道:“请他进来!”
杜若知道每每卓渊领过来找宁姐姐,都是有事儿要谈,有时候会很久。今夜是不能打扰他们了,也不能与苏宁一起睡了,于是自觉的回了自己院子。
苏宁手上不停,听着脚步声就知道是他,道:“卓渊领怎么有空过来?是调查有结果了吗?”
昏暗的灯光下,苏宁埋头弄着什么,卓渊走近一看才看清楚是个人形模具,苏宁正在那模具上面打洞画点。
卓渊问:“这是做什么?”
苏宁将模具拿出来给卓渊看,道:“我在做穴位图,之前让王军医画的图,王军医一张老脸红的跟煮熟的虾子似的,最后还没做好,就跑了。”
苏宁有些遗憾道:“现在袁劭不在这里,都找不到一个画工厉害的人能把我想要的东西画出来了!他最厉害了,我想要的只要仔细和他说,他都能帮我画出来。而且画的比我想的好。”
卓渊看着苏宁,不置可否。
接过这个男人模样的木雕,嘴角抽了抽,还真是逼真,要什么有什么。
蹙着眉头,道:“这人是谁?”
苏宁没听明白,问:“谁是谁?”
卓渊晃了晃自己手里的男人木雕,苏宁恍然,道:“这不是人,就是个按照比例做的样子。”
卓渊若无其事道:“你想做什么?”
苏宁道:“我想要做男女各一张模样图,经脉图,还有这个人的模型!”
卓渊道:“有何用?”
苏宁道:“教学用!”
苏宁给卓渊倒了一杯茶,决定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卓渊坐在一边,听她说想要教会更多人行医、掌握经脉、穴位、想把针灸做精,还要种更多的药材,提到野生的药材不能满足需求,人工培育的药材也不差,还能把吃药贵用药难的问题解决了,还想要解决生育问题。
卓渊认真的听着,看着苏宁眼中的光和期望,那一刻,仿佛找到了自己一生要守护的东西。
苏宁要做很多事情,基础就是要教会人识药用药,还要教人能医会治。
卓渊也受到很大的启,一个很不成熟的想法在脑中慢慢形成,但是他并没有说出来。
苏宁觉得自己和卓渊说太多了,可是这样的想法只有自己想,也需要有人倾诉,卓渊是个很好的听众,听后还会给自己一些建议,最重要的是不会给自己泼冷水。
卓渊道:“为什么想做这些,这些说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很难!”
苏宁点点头,道:“我就是觉得因为自己很多人丢了性命,我不想背着这些负担过一辈子,想要尽自己所能帮更多人。说是还债也好,说是自我安慰也好,做到无愧于心就好。”
卓渊听后默了默,道:“你还在怪我是吗?”
苏宁不知道卓渊为什么这么问,老实地摇了摇头,道:“卓渊领,我理解你,你要复仇,你要政权,因为有更多的人为你而死,但是他们觉得跟着你,死得其所。他们相信你能给他们更好的生活,你背负的责任比我多得多,你也不会辜负他们。我虽然没有你的政治观,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也没有你那么重的责任心。但是我的出点也是一样的,就是不想辜负那些为我而死的人,只不过你我选择的路不一样而已。”
卓渊的心因苏宁的话而剧烈的跳动着。军营里很多人觉得自己是皇室后人,理应回来掌握政权,更多的人是因为他们认准的人是自己的父王,无条件的追随自己,那些百姓更不管谁做这天下的主人,只要让他们能好好的活着就可以。唯有苏宁觉得自己是为了更大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