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赌场,是早就立在国内的一座不可攀岩的巨石,时间跨度无人可知,犯罪痕迹从国内安插到国外。
它被早就老死的父辈建立,又遗传给自己的子孙辈,一代代传承,如果不出意外,这个庞然大物要很多年之后才会被死磕到底的气运之子推倒。
等到那时候,气运之子的妻女已死,同事相继被杀,普通人民也被濒死反扑的犯罪集团牵连,炸毁三栋大楼,死伤无法估计。
于是气运之子在结局时荣耀加身,富贵一生,完成心中理想,可之后的每一天再也不能回到当年。
火山的嗡鸣声开始响起,这一切被高一鹤不着痕迹的改变。
高层悄无声息的猝死在家,死时找不到任何伤痕,只有一份尸检报告上写着死因是心脏病爆。
生活还算规律的他们,定期检查身体的他们,死于心脏病的猝。
没有人能相信白纸黑字上写着的死因。
无形的铡刀悬空在地下赌场每一个犯罪者的头顶上,每一个人都在战战兢兢,如临深渊,恐惧的等待着下一个死亡人数的增加。
谁会死?什么时候死?
到底多久才会轮到自己?
这一切都只能交给那个背后耍弄他们的人来决定。
有人想反抗,想用普通人来威胁,就算他们觉得那个心狠手辣的幕后黑手大概率不会在乎这些普通人,为了活着的想法他们还是这么做。
第二天,被剁的七零八落的尸体在地下赌场的吊灯上悬挂。
尸体突出的猩红的眼眶死死盯着场下的每一个人,里面的不甘和怨恨刺激着所有人最脆弱的精神,那张闭不上的大开的口像一个黑洞洞的深渊,仿佛在说:
你们都跑不掉!
尖叫声此起彼伏,兔女郎摔碎了手中的托盘,荷官面色煞白拿不住手中的牌,那些赌红眼的赌徒被这具尸体吓的屁滚尿流,转身跑出了赌场。
赌场高层彻底了疯,拼尽全力想知道幕后黑手,在生命的尽头也要反击一次。
可是找不到。
悄无声息,就像黑色的幽灵死死攀附在他们的身上,无形又危险,只有在主动出诡异的嬉笑声时,他们才意识到幽灵一直存在。
绝望,无穷无尽的绝望。
他们这才有些体会到那些被卖走,被杀死的人的感受。
强大到无可匹敌,只能痛苦的承受着一切,就算再怎么逃也逃不出手掌心。
在绝望到要疯的尽头,地下赌场门口来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长款白色道袍,面目冷淡,双目悲悯又带着一丝神性的男子。
满身孤高傲然,一身清骨气节,素白的手持着黑色的伞柄,在地下赌场中白到耀眼。
这样的人,就算在肮脏污浊的地下赌场,也干净的格格不入。
没有人认为他会是一个疯狂的赌徒。
这样一个充满冷意的青年,用那双平静淡然的眸子看着被惊艳在原地的赌场保镖,声音十分冷冽好听。
“这么多天,做好死的准备了吗?”
血色浪漫,弥漫到了整个赌场。
庞大的,疯狂的,污浊的赌场在这一天度过了绝望尖叫的一晚,他们死前的惨叫声压抑在赌场中冲不出去,传到每一个被禁锢在房间里不能动的被拐卖的人耳朵里,是那么动听悦耳。
无数人想冲出去,又被无形的力量绕着转圈;无数人想冲上前,杀了这个带给他们死亡的青年,又被青年轻飘飘的挖出了心脏。
青年还是那么高洁,就好像世间所有的脏污都不会沾上他的衣袍。
可是手上的鲜血弥漫到了他的袖口,染湿了他整个胳膊,溅起的粘稠的血花也染上他洁白无瑕的半边脸颊。
一只妖在死前的疯狂是:屠杀!
白色的道袍上面是点点红梅,杀人的手连带着胳膊被血色浸染,傲如神明的人化身为嗜血的妖。
鬼在抑制杀性,妖又何尝不是?
他忍的时间更长,更久,在千年里忍受骨子里对恶欲的渴求。
一晚的时间很短,也很长,长到赌场数不清的杀人犯,拐卖贩甚至赌徒的命都消散在了这里。
直到天亮。
一群兔女郎惊惧不安的跪坐在角落里相互抱紧,压抑的哭声哽在喉咙不出,她们害怕的往场中央瞥一眼,又瑟缩着收回自己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