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在广袤天地置了景,华灯已上,同天堑的星星点点上下交辉。
夜风旖旖,河边柳树的枝桠飘动。
梁正回到报社的时候,舒倾正坐在窗户边上往外看,看楼下的车来车往,心无旁骛。他觉得自己可能在主任气儿不顺的时候迎头撞上去了,正默默等待着“审判”。
平时骄纵惯了,一时没把持住,这个毛病得改。
“梁主任。”
“主任回来了!”加班的同事打着招呼。
梁主任面上带笑:“各位辛苦了,不是很紧急的活儿就留到明天做。天不早了,总熬夜身体容易出问题,可别忘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舒倾偷偷从鼻间“嗤”了一声。
大言不惭,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也不知道谁经常成宿成宿的加班儿来着。
估计“革命的本钱”已经被他挥霍的差不多了
“舒倾,”梁正收回笑意,声音徒然转冷:“上我办公室来一趟。”
刚才还偷偷嗤声的人顿时蔫了,灰头土脸跟着人往办公室走。要是有人瞧得狠了,能看出他做了副“慷慨赴义”的姿态。
梁主任放下公文包扯了扯领带。
“舒倾,今天气焰很嚣张啊,说吧,谁惹着你了?”
“没有,”舒倾摇头,“没人惹着我。”
“我忙了一天,头一个电话儿就遭你劈头盖脸数落。怎么回事儿,想上天了?”
“不敢。”舒倾耷拉着脑袋,觉得今天梁跟班儿好像有点不对劲儿。猜不透除了打电话时候态度问题,还有没有别的地方惹到他了。
自作孽不可活。
“上个星期的稿件”梁正拉了个长音,他是故意的,想挫挫锐气,“效率和质量都可以,带病还能做到这种程度,相当不错了,值得表扬。”
舒倾松了口气,“这不都梁主任亲自监督提携吗?强将手下出好兵……所以叫我等你这么长时间是为了什么?知道宾馆不好找吗?黑灯瞎火的,我再遇上仙人跳就刺激了。”
“昨天一点多还没睡,知道自己病没好彻底吗?最近工作任务吃紧,给不了你假出去找房子,再加上病着还不知道自律,上我那儿住两天去吧。”
“……”
医院赵主任的话忽然在耳朵边儿上响开了,反反复复。
梁正看他有些犹豫,叹了一声:“你别想多,我爸最近开始嗜睡了,精神状态……不大好。你要是不愿意,一会儿我送你去宾馆。不过假期,一时半会真是腾不出时间。”
“甭,我也挺想老爷子的。至于房子,歇班儿我再出去找。”
头次见着的时候,梁正的表情言语活脱脱像一个对老年人不耐烦的“男保姆”。
后来接触的时间长了,现那也就是性格使然,而且是因为话题涉及到了他亲弟。
毕竟奉孝心这种事,怎么都拖不得。
俩人一前一后的走了。
梁主任拿着公文包,领带松松垮垮面带笑意舒倾拉着行李箱在后面一言不地跟着。
“小舒跟梁主任……吵架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
“没见一个拉着行李箱,因为找不到梁主任心情郁闷了一天,梁主任带着他去办公室长谈出来表情也好看了很多,你们没瞧出来?”
“有道理……”
夜里加班犯困,楼上楼下的员工来回走动走动提神儿,顺便说些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