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内阁值房也没相互套出话的严嵩与徐阶两人,各自揣着青词,率先往精舍走去了。
高拱很自觉地跟在后面,凑热闹,他从不缺场的。
再后面则是小阁老严世蕃。
内阁透明人李春芳则自觉地留守内阁。
两个翰林编修,哪怕是什么状元、榜眼也只得被打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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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精舍外面,吕芳把严嵩一行人都给拦了下来。
虽然理由很充分,都是来交家庭作业小作文的,但嘉靖老道士黑白颠倒,这会儿正在补瞌睡呢,怎么可能真的相见。
吕芳收了青词,却看几人还围在原地不走。
后面的高拱率先问将翰林院被折腾的事情说了出来。
但现在那个话本还是嘉靖的床头,拿不定主义的吕芳可不敢擅自透露出什么消息。而是反客为主地问严嵩可否知道是什么情况?
这个问法,虽然表面上表明吕芳也不清楚,实际上却直指严党。严党的那个高翰文才折腾出了《新编洗冤录》,再惹一桩事情那也是理所应当的。
大家心理都有了底后,正准备撤退,精舍里面,睡眠较浅的嘉靖突然喊了一声。
吕芳赶紧进去交还青词,然后就出来将众人请了进去。
“圣天子熟人可称乎?曰文成,曰武德,今有《洗冤录》新编,教化万方,福泽苍生……。”
嘉靖先让吕芳念起了严嵩的青词。
等完全念完,评了一句;“好啊,严阁老的青词功力,丝毫不减啊”
“都是犬子代劳,臣仅矫正之功,难言好字”严嵩一如既往客套地推辞一下。
说客套也不完全是客套,因为按嘉靖欲扬先抑、欲抑先扬的尿性,这可能并不会预示什么好事。
紧接着,吕芳就开始念徐阶这篇了:“千古文章风流事,大言炎炎者众,细微精深者寡。……”
等吕芳念完,嘉靖则又说:“一篇压千古,过誉了,但总而言之徐阁老这篇似乎立意更为高远。”
“有圣天子临朝,天下再出此奇文,不足为怪”严嵩没等徐阶客套就抢先拍马屁了。
“严世蕃,这可是你教的好学生,无声无息就弄出这么一篇奇闻来。好啊,严阁老,这也是你的好徒孙。只有这样,你们严党才后继有人嘛”嘉靖面无表情地说了这么一句。
场面顿时尴尬起来。因为这是赤裸裸地斥责严党网罗群臣了。
严嵩率先跪下,只说了一句:“都是为国干事,从来不存在严党一说。因为严世蕃身为吏部尚书,自然聚拢的官员,特别是新进翰林要多些。但我们都是为皇上育人,为国育才,如果不然,也不会有高翰文这种勇于担当的年轻人了。现在看来,其不仅推行“改稻为桑”政绩不错,文事也不成落下。小小年纪就做到了立功、立言,臣为圣天子贺啊!”
严嵩这套话说出来就有点杀人诛心了,自己严党网罗人才都是为国干事的,关键时候敢于挺身而出的。说完还朝徐阶那边看了看,生怕嘉靖这小心眼不会自己对比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