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喝,我又不怕苦。”林金潼背过身去穿衣裳。
李勍挑眉:“那就不买蜜饯了?”
“不不不,要买的,要买的!”林金潼飞地系好衣带,转身抓住李勍的衣袖,“我们现在就去吧。”
李勍低下头来,一蹙眉:“你怎么穿了身女子衣裳?”
林金潼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是通缉犯,所以男扮女装掩盖身份这件事。
他瞄了李勍一眼,更想不明白,为何王爷分明知道自己是个通缉犯,却不拿自己见官,甚至不拆穿也不问。
他支吾了下:“我……反正自有我的原因,我今日喜欢穿,想穿就穿!”
说罢,他披上李勍的菘蓝贝裘,单手用素色布条绾起墨,用纱巾蒙在脸上,只露出那双似乎天生带着笑意的狐狸眼。朦胧纱巾下,下半张脸的精致五官若隐若现。
若非前些日子威风寨的土匪将他打扮成女人,一时林金潼还想不到男扮女装这招。
李勍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摇摇头只笑,并未说他什么。
午时刚过,林金潼收好行囊,依旧穿着那身女子衣裳,站在马厩前喂马。
他将自己的两包行囊挂在马背上,身后背着一张乌黑的弓箭,腰间挂着一箭袋。
犹记得初到琼州时,自己还只有一张弓,一件衣服。
这才短短半月,自己竟然多了两包行李,里面全是李勍给他买的。有衣裳,有蜜饯,零嘴,玩具木偶、陶哨,甚至路途中打时间的话本子,都给他买了。
对了,还有眼前这匹眼神清澈,犹如水底玉石般的宝马。
用李勍的面子找梁大人拿的。
林金潼心底有种难以言说的温暖流淌,埋头在马儿的鼻背上蹭了蹭:“小玉啊,我带你去燕京。”
“林公子。”背后传来天痕的声音,他伸手去够林金潼的行囊,“王爷说,把你的东西都放在车上去。”
“好。”林金潼并未阻止。看着天痕把行囊塞到马车后面。随即,厚重的马车帘子被撩开,李勍朝他招手:“过来。”
林金潼乖乖走过去:“王爷。”
“上来。”李勍撩起门帘,白玉的冠显得他君子如玉的温和,少了在琼州时的武将肃杀之气。
“哎?”林金潼眼睛微微放大,反应过来了,生怕他后悔,立刻爬上了马车。他是懂规矩的,轻手轻脚将鞋褪在外面,没有带尘土上车。
李勍正在看书,指腹搭在书页角上,另一只手指了个锦垫给他:“你坐这里。”
林金潼盘腿而坐:“王爷,我坐马车,那小玉怎么办?”
小玉便是浙江巡抚给他的汗血马。
李勍闻言头也不抬,帘缝的光线照在他的鼻梁上,道:“跟你天痕哥哥说,让他骑着。”
天寒地冻,顾及林金潼的寒疾,还是不让他骑马了。
林金潼笑起来,撩起帘子喊:“天痕哥哥,王爷让我问你,能不能帮我骑我的小玉?”
“……好。”天痕能说什么。
自己跟随王爷之时,也差不多是这般年纪,那会儿天痕才十二岁,本是被当做南镇抚司的下一任正使来培养的,却一朝被先帝指给李勍。起初天痕不愿,心底不服,自己是锦衣卫,自幼在宫中长大,只听圣上差遣,为何要跟随一个藩王?
长陵王李勍,他甚至连亲王都不是!
跟随王爷后,王爷倒是一直对他很好,也会给他买蜜饯,买零嘴,买衣服,买九连环玩。只不过……尚不及如今王爷对林金潼的疼爱。
天痕骑着小玉,看向马车窗户,是因为自己天生铁骨铮铮,浑身是胆,不怕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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