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仁愣住,难以置信地重复道:&ldo;你,你真想再跟我比一次?&rdo;展怀春颔首,笑着看他:&ldo;如果你不怕死,尽管带着蚂蚁来。&rdo;上次答应跟他比谁的蚂蚁爬地远,他真是鬼迷心窍。肖仁嗤了声,摇摇折扇道:&ldo;手下败将,我就知道你没那个胆量……退后,你想做什么?我,我警告你,再敢对我不敬,小心我休了你!&rdo;眼看展怀春又想动手,肖仁被烫了般往后跳,跳完见展怀春愣在那儿,肖仁又飞快跳了回来,大手趁其不备在展怀春胸口摸了一把,摸完大笑着跑了,&ldo;哈哈,娘子在这儿好好静养,为夫半月之后再来接你回家!&rdo;他打不过展怀春,跑得却是飞快,一眨眼没了影儿。展怀春额头青筋直跳,低头看看胸口两个鼓包,转身进屋,关门,在屋里转了一圈踢翻一张椅子后,走到床边,直接趴到了早被他彻底检查过的干净被子上。趴了一会儿感觉似乎有些不对,展怀春猛地转身,闭着眼睛,静了好久才抬手,把胸口被压扁的俩馒头又捏圆了……为何要让他遇到肖仁那个道貌岸然的混球!展怀春低声骂了一句,踢掉那双绣花鞋,把一双长腿抬到榻上,动了动,寻到个最舒服的姿势,准备闭眼睡一会儿,谁料手臂搭下去时却碰到一处明显的凸起。他睁开眼睛,手探到褥子底下把东西摸了出来。是把匕首。展怀春轻笑,拔出匕首打量。刀刃薄而锋利,寒光流转,好是好,只是肖仁那家伙也太小心了,一个小小的尼姑庵,就算有些古怪,又哪里值得他动用刀子?将东西塞回枕头底下,展怀春仰面躺着,阖目小憩。那边阿榆正站在静慈屋里聆听训诫。&ldo;明心,既然方夫人看中你,你就安心服侍她吧,除了晚上回自己屋里睡觉,每日做完活后都直接去她那边,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过有一样你要记住,千万不能让她脱你裤子,也不准听她的自己脱,懂吗?&rdo;静慈轻声嘱咐道。不管对方有什么怪癖,花银子都是为了找女人的,五十两,只要对方不做到最后一步,其他的她都答应。至于裤子,静慈对男人再了解不过,一定不能让他们脱,脱了就管不住了。阿榆乖乖点头,想了想又不解地问:&ldo;师祖,她为何要脱我裤子啊?&rdo;这个傻孩子……静慈把人叫到身前,慈爱地拍拍阿榆手道:&ldo;这个啊,师祖是看方夫人有些异于常人之处,胡乱猜想的。她若正常最好,万一她对你做了什么怪事情,明心别怕,等她做完了你直接过来找师祖,师祖给你解释,但裤子千万不能脱,记住了。&rdo;她知道清诗对小弟子的教养法子,难得遇到这么个天生玩物,静慈也愿意配合清诗。而且正因为阿榆傻,这次待客反而省事了,不用费太多心思解释或威胁。阿榆不是很明白,不过既然师祖这么说了,她照办就是。静慈又嘱咐了两句,让人出去了。那两人衣着气度非凡,应该是显贵出身,这样的人家,真想买初夜的话不会吝啬银子,既然没买,多半是不会强要的。况且他们既然能找到这里,肯定知道她跟高昌的关系,也知道吃白事的下场。静慈很放心,摸摸那五十两白银,藏到自己的小柜子里去了。外面阿榆朝客房走了几步,又拐去自己房间,将缝到一半的袜子和针线筐都带上,这才去客房找女施主。她轻轻敲了敲门,&ldo;夫……施主,我来服侍你了。&rdo;叫夫人有点怪,她还是习惯喊施主。展怀春还没睡着,听到动静,皱了皱眉,不想起来。里面迟迟无人应声,阿榆等了会儿,绕到窗前,发现床榻前摆了一双大绣鞋,上面躺着熟悉的红裙身影。以为对方睡熟了,阿榆转身在花坛边的台阶上坐下,拿出剪刀剪指甲。外面没有离去的脚步声,也没有任何动静,展怀春心生好奇,悄悄起身,缓步走到窗前。距离正午还有段时间,春日阳光温和明媚,小尼姑安安静静坐在门前台阶上,无比认真地剪指甲。一双小手沐浴在日光里,纤细小巧如葱白。展怀春看得有些出神,目光慢慢移到小尼姑脸上。她头上戴着尼姑帽,下面没有头发遮掩,反倒显得脖颈修长,耳垂白嫩可爱。展怀春盯着她偶尔眨动的眼睫瞧了会儿,慢慢收回视线,心中却认可了肖仁的话。没有头发还能让他觉得好看,小尼姑确实算是绝色了。他朝门口走去,去给她开门。他的指甲也有点长了,看她剪得那么认真,也帮他修修好了。在家里,他不习惯丫鬟伺候,更不可能让小厮替他做这种事,小时候是大哥帮他,现在大哥不管他也不想让他管,偏偏自己剪右手指甲时又不方便,那就趁现在身份之便,省事一回吧。☆、见红剪完最后一个指甲,身后忽然传来开门声。阿榆扭头,见女施主站在门口低头看她呢,赶紧将剪刀放到针线筐里再端起来走过去,有些拘谨地解释道:&ldo;施主,师祖让我干完活就专心伺候你,你如果有什么事情要我做尽管吩咐,没事的话施主在屋里休息好了,我在外面做活,不会打扰你的。&rdo;展怀春看看她手里的东西,侧身,示意她进去。阿榆乖乖进去了。展怀春随后跟上,反手将门栓落下。&ldo;施主你关门做什么啊?现在外面有风,吹进来很舒服的。&rdo;阿榆不解地问,说着将针线筐放到桌子上。尼姑庵里客房都一样,外间是个小厅堂,里面是卧室,一会儿她就准备在外间待着了。展怀春没理她,把里外屋窗户也都关上了,最后回到外屋桌子前,坐下,捡起针线筐里的剪刀,用里面的白棉布擦了擦,这才招手示意小尼姑坐到他身旁。阿榆都看呆了,怔怔地坐到他身前,刚想问话,展怀春将剪刀塞到她手中,然后把左手伸到她面前。他动作太突然,手又挨得那么近,阿榆不由自主往后退了退。展怀春挑眉,手依然伸着,等她。阿榆看看面前白皙修长的手,再看向展怀春,挠挠头问:&ldo;施主给我看你的手做什么?&rdo;说完忍不住又看了那手一眼,手指修长,手背又白又细嫩,若不是长得太大,恐怕比师父的手还要好看。见他做到如此地步小尼姑还不懂,展怀春皱眉,点了点指甲给她看。阿榆不喜欢像三个师姐那样留长指甲,自己指甲都剪的比较短,所以只要谁的指甲比她习惯的长,她马上就能看出来,因此也就懂了展怀春的意思。她不自觉地嘟嘟嘴,不太愿意帮人剪指甲,因为她没有帮过别人,怕不小心剪坏了,可师祖又叮嘱她什么都听对方的,阿榆只好从命。&ldo;施主,我帮你,但万一我不小心剪得难看了,你别生气啊,这是我第一次帮别人。&rdo;阿榆托起展怀春手腕,实话实说,希望能打消对方的念头。展怀春看看握着他的那只手,没有说话。&ldo;那我开始了?&rdo;阿榆试探着问。展怀春点点头,右手手肘支在桌子上,托着下巴等被人伺候。他摆出这副架势,阿榆只好乖乖听话,托着他手仔细瞧了会儿,拿着剪刀左比划右比划,最后还是觉得攥着一根手指这样依次剪下来比较方便,便先攥住他大拇指,小心翼翼地剪。她心无旁骛,展怀春感觉就有点怪了。这是他第一次跟女子如此亲密,还是对方握着他的手。他微微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明媚日光被木窗挡在外面,只有朦胧光线透过窗纸漫了进来,像黄昏时的昏暗。风吹不进,可整个尼姑庵都沉浸在淡淡的桃花香里,这小小的客房也不例外。院子里格外安静,只有偶尔飞过的鸟雀啁啾几声,清脆悦耳。这些对于展怀春而言都是新奇的。目光在窗前转了一圈,再次回到小尼姑身上,因她眼帘低垂神色专注,他打量地肆无忌惮。小尼姑看起来十四五岁,个头不算矮,但人有些瘦,却也瘦的恰到好处,再胖脸圆圆的戴尼姑帽就不好看了,瘦了脸颊凹下去则显得刻薄可怜,不如现在,清新秀丽,像开在山谷里的幽兰。是啊,生的这么好看,她爹娘如何狠下心送她当尼姑……正胡思乱想,展怀春目光一凝,却是小尼姑剪完他拇指指甲,突然嘟嘴对着那里吹了起来。微微嘟起的唇,是她身上唯一娇艳的颜色,清浅温柔的气息,让她的傻气多了一点乖巧懂事。谁料他刚觉得她没那么傻了,小尼姑吹完后竟然对着他拇指笑了,满意的自得的,像是做了件多值得夸的事。果然还是傻的。展怀春嘴角微翘,看她似乎是要看过来,及时垂了眼眸。&ldo;施主,你看这样可以吗?&rdo;阿榆松开他手,让他先看看,虽然她自己是很满意了。她松开了,展怀春才后知后觉发现,他的手是温热的,她的则有些凉,碰着很舒服。他看了一眼指甲,点点头,再次把手递过去。阿榆有了心得,剪得越来越快了,不一会儿左手已经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