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坐在大殿上,看着御桌上的白纸黑字,久久不能言语。
杨涟、左光斗、韩爌三人和王琦的赌局直接写在了圣旨上。
三月为期,谁都知道,如果这圣旨上的内容传了出去,将会引起如何的轩然大波。
“陛下?”魏忠贤躬身道:“要不要派人封口,不让消息传出去?”
朱由校眨了眨眼睛,瞥了一眼魏忠贤:“无需封口,反而要大肆宣扬出去!这封圣旨可以当做我朝对建州的一次宣战!代表了我大明朝廷上下一心的决意!也让天下百姓看看,到底是东林一党得人心,还是我朝将才有英雄气!”
“奴才明白!”魏忠贤一躬身,心中已经有了定计。
将那副圣旨收起,朱由校起身,走到屏风前,仔细的观察着上面的地图:“王琦说明日出赴辽?”
那是一幅关于辽东地理分布的舆图,比辽东经略熊廷弼桌上的那副山川舆图都要清楚明晰。
小到一座堡垒,大到长河重镇,都有明确标识。
魏忠贤紧紧跟在其身后:“是的,陛下。”
朱由校的手指从广宁城缓缓移动到辽河,而后往东北方向,停到了辽阳城的位置:“这里,曾是我大明辽东的心脏!”
朱由校的语气带着某种执念:“如果他王琦能够率兵光复辽阳城,那么一个国公朕都可以赏给他!”
魏忠贤低着头,小心回到:“陛下,宁远侯只有三个月时间。”
朱由校低垂着眼帘,瞥了一眼魏忠贤:“三个月时间,不需他摸到辽阳城的城头,只要他能够将战线拓到辽河一线,朕就能认他的功劳!”
毕竟,朱由校自己也明白,整个大明朝,除了王琦,他也指望不上任何人了。
杨涟可以吗?
还是左光斗,韩爌,叶向高可以?
写写文章,治民教化也许有用,但是上马砍杀,与老奴对垒,还是要靠着王琦。
这也是朱由校从一开始便如此坚定的支持王琦的原因。
这位天启皇帝的性子里,和祖父倒是有一点相像:认准的事情,便是九头牛便也拉不回来!
仅凭这一点,后世那位明思宗可就差远了。。。。。。
“陛下!”大殿门口,王体乾的身影出现了。
“说,”朱由校的身子几乎贴在了屏风上。
“东华门外,东安口不远处,方才兵部主事袁崇焕当街对着王琦参礼,投效意味明显,引得百姓议论纷纷,”王体乾躬身进了大殿,对天启帝汇报方才大街上的情况。
“王琦怎么说?”朱由校面无表情,好似早就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
可以说,方才殿内所有人,都知道袁崇焕那种人,那种性格的人,是不会放过这个鲤鱼跃龙门的机会的。
“宁远侯只回了一句:若是有心,明日午时,东直门外,一起赴辽,”王体乾安排的人手倒是机灵,将王琦和袁崇焕的对话打听的一清二楚。
“此为,用心于国事,”朱由校点了点头,回过头对着魏忠贤和王体乾道:“你们司礼监用人,也要挑选一些勇于任事的,敢于做事的,不用畏手畏脚,朕用人,向来不疑!叫你们的那些猫儿狗儿的,都把心放到肚子里,明白吗?”
“奴才明白!”魏忠贤和王体乾一同跪下叩。
“对了,晚上派人去告诉王琦一声,他舅舅王化贞会尽快回到山东,让他安心做事吧!”
朱由校以手指点了点屏风上辽阳城的位置,轻轻一叹,而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