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焕还是第一次看到小少爷吃瘪的模样。听完喻沉的话,贺臻白皙纤细的脖子陡然弥漫起一层淡淡的粉色。他将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精致漂亮的眸子掩着几分心虚。
憋着火气实在没资格发出来,贺臻只能抬起小手,酷酷地抱着臂,一言不发在原地生闷气。
李焕虽觉得新鲜,但还是捏了把冷汗。
如果是寻常人家的两个小朋友吵架,他这个大人不去干涉倒也无妨。但眼下气成小河豚的贺臻都快爆炸了,他很担心贺臻使性子,将喻沉赶出贺家。
他琢磨两秒,温柔地蹲在贺臻身边:“少——”
没等他说完,贺臻又朝着喻沉说:“我现在想看了。”
李焕抬起目光,落在喻沉故意对着贺臻的小小背影上,有些紧张。
“那你要我嘛!”
“当你朋友。”
说话漏风的喻沉破天荒地说了两句清晰洪亮的话,但圆圆胖胖的小脸,依旧有骨气地背对着贺臻,没有看他。
从两岁便开始接受各种精英课程的贺臻很聪明,心智与同龄人相比成熟一些。他知道喻沉这是在使用激将法。
贺臻充满稚气的脸一板,松开双手骄傲地背在身后:“不变拉倒。”
说罢,他气冲冲地跑着离开。
望着贺臻气急败坏的倔强身影,李焕脑袋疼得厉害。锁好门后,他把喻沉抱在怀里,听喻沉讲了讲上午发生的事情。
喻沉虽然四岁多,但学舌能力很强。瞧着喻沉绘声绘色地比画着,李焕无奈且宠溺地揉了揉喻沉的小脑袋。
他没说什么,只是提醒喻沉能尽量躲着贺臻就躲着。贺臻这小孩儿虽然本性不坏,但脾气和情绪阴晴不定,万一哪天伤害喻沉就不好了。他们院儿里的孩子都不敢与贺臻接触,生怕惹贺臻讨厌。
曾经花匠老刘的孩子,因为贪玩无意间跑到贺臻看书的花园,最后大人和小孩都被赶了出去。
当然,出事的那几天李焕正好生病请了假,前因后果都是听别人说的。
从此,院子里所有的小孩儿都离贺臻远远地,见了贺臻跟见了阎王似的,就连同楼层王婶家的小霸王,见了贺臻比小猫都乖。
…
第二天,迎来了喻沉最期待的时刻。从来没进过大商场的他被李焕抱着,来到当地有名的商贸天街。
李焕怕喻沉累着,特意领了带婴儿座椅的小推车。喻沉坐在上面超级兴奋,扬着小脑袋左顾右盼,看到什么都非常新奇。
喻沉算是年龄最小的穿书者,没见过什么世面,看的书也少,亮堂堂的大商场,他只在漫画书里看过。
“苏苏,你渴不渴。”
喻沉得瑟地拍了拍腰前的保温杯,懂事又体贴:“给您喝。”
出来前,李焕用保温杯给喻沉接了一杯温水。这款保温杯上印着当下最流行动画片主角飞天狗,喻沉见到后稀罕得不行,非要斜挎在身上,根本不嫌重。
李焕笑道:“叔叔不渴,沉沉喝吧。”
喻沉颇为正式地抬起手指,只听保温杯“咔嚓”一声,杯盖自动弹开,当即露出一截塑料吸管。
喻沉笑眯眯地搂紧杯子,用吸管喝水时表情非常幸福,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喝小甜水呢。
李焕被逗得忍俊不禁,这可能就是专属于小朋友的仪式感吧。
逛了一天,李焕才挑到几套满意的衣服。小孩子穿的东西,舒服保暖最重要。至于款式,李焕觉得喻沉可爱,穿什么都好看。
买完监控,已经天黑。去游乐园的计划只能在后面实施。得知计划取消的喻沉并没有哭闹,小手紧紧攥着小推车扶手,小腿儿晃呀晃,乐呵呵地点头答应。
李焕很好奇,这么乖巧的幼崽,喻佑山到底怎么教的?
…
回到家,喻沉乖巧地躺在床上,等待李焕帮他脱棉裤。虽然他自理能力很强,但喻妈妈做的棉裤太厚了,以他的力气根本褪不下去。
脱掉小碎花棉袄棉裤,喻沉换上睡衣,葡萄似的大眼睛紧紧盯着李焕。
李焕正帮他整理新衣服,他很怕李焕将这小碎花棉袄扔掉。
专心做事的李焕自然注意到幼崽担忧的目光,余光微移,他转向喻沉:“沉沉,怎么了?”
喻沉穿着小熊睡衣瓮声瓮气道:“苏苏,我的棉袄可以藏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