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殡仪馆内其他工作人员已经赶了过来,家属随着他们去办手续。
我也没时间多问,只能先往停尸房走。
等我到了停尸房,正好和刘山撞了个满怀,他只是瞪了我一眼,就倔哄哄地奔着宿舍走去。
八成是回去睡觉了。
我进屋一看,死者就这么静静躺在冰冷的铁床上,我站在她下方忽然觉得脊背凉。
我站在她脚下的位置,现在只能看见她的肚子,肚子以上被彻底挡住了。
肚子,好像比刚才更大了。
我脑袋里飞旋转,刘山已经接这个活儿了,我没理由再插手。
不过,如果我现在不管,今晚铁定出事。
我看看墙上的挂钟,掐算着时间,那些手续办下来,至少也得半个小时。
想到这,我抄小路先一步回到宿舍,把从陈昌明那拿来的桃木剑掏了出来,顺便拿了点香火冥烛。
可当我出门的时候,忽然犹豫了起来。
片刻后,我又把桃木剑放了回去。
我现在刚来,拿着这种东西,实在过于招摇,再加上这东西来路不算正,真被人现了,绝对不是好事。
实在找到趁手的东西,只能把随身携带的筷子拿了出来。
筷子两头,自成乾坤。
上面那端叫“坤”,入口的这一端叫“乾”。
所有才有了‘民以食为天’这句话。
北派阴阳先生起初就是从民间展出来的,不像南派的师傅们,做法必起法坛。
我们用的驱邪的东西,都不是什么稀罕玩意,这筷子就是其中一个。
趁着家属们还没回来,我迅溜回停尸房。
进了屋,我迅拿出黄表纸,叠成竖条状,放在死者嘴唇上,随即点燃蜡烛,放在铁床下面。
橙红色的火苗在不断跳跃,缕缕青烟在铁床下面凝结起来。
殡仪馆的床大多数都锈迹斑斑,理论上说,不锈钢更耐用,之所以用铁床就是因为铁器不通阴阳。
人死了以后放在上面,不会被周围的阴阳气相混,大大减少出事的概率。
没多一会,死者嘴上的黄纸以肉眼可见的度变成炭黑色,而铁床上竟然结起了一层淡淡的冰霜。
和我猜的差不多,这就是阴气外泄,但又不能排出来,才会在三伏天出现冰霜!
我回头站到死者脑袋附近,单手拎起嘴唇上的纸,从头捋到脚,口中念叨起来。
“桥归桥,路归路,该走走,该留留。”
……
“哗”
我手上的纸突然烧了起来,瞬间化为灰烬。
屋里明明关着门窗,可突然平地起了一阵风,烧纸的灰烬扑了我一脸。